“我只是想让你活着。”妙含烟轻吐着,近于哀求的声音闻之心碎。
这也曾是陆天齐的心声,他千方百计保全的妙含烟,尽管让他遍体鳞伤,声誉尽毁,可他终不悔自己的选择。
她是那么纯善可爱,一点点的在眼前成长为一代仙子,就如自己的替身一样。
虽是魔女身份,可从不滥杀,这个六界如有谁能明白自己的处境与苦衷不是他陆天齐的师父,因为仙界出身的人,永远不会明白身为魔尊而又要担负起仙界责职的艰辛与痛苦。
只有妙含烟,她所有的一切均与自己相似,她能接受自己,就算有一天自己真实一面的被仙界发现,被众仙抛弃,她也不会看轻自己。
可是他开始怨恨她的一念之仁,将他推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往前一步,他心血和筹谋全都会白废,妙含烟与自己全会成为仙界追杀的对相,天涯海角再无她的容身之地。往后一步,两人中必有一人要死,作为魔尊的他再无一个有尊严的死法。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你告诉我,不要用自己的命去换天下。”
妙含烟抱着陆天齐的腰,拼命哀求着,她知道一定有别的方法,只是陆天齐不肯用罢了,要不然那一夜她问他时,他不会说‘万万不能’。
“你!”陆天齐心中的恼恨被她的哭求击溃了,魔性中对生存的渴求,对***的本能追逐将仙心撕裂得所剩无几,自己这般逼着妙含烟她有何错,不过是当了自己的徒弟,不过是托身于自己,她的温柔多情一再的挽留让他深陷,让他沉沦迷失,却不要回报,只要自己活下去。
“六界会体谅你的苦衷,身为魔尊不是你的错。”
他捧着妙含烟的脸,,“含烟,有时身份就是错,我助你大乘,是想等解了冰封之印后,有人能保护六界,至少这样是值得的,如今我已入魔,你强留下我于六界无益。”
“你若弃我不顾,一心殉道,那我跟你去。”
陆天齐无力争辩,一下子晕厥了过去。
妙含烟心慌意乱抱着陆天齐泡在水中,身体金红光晕笼罩着两人的身体,渡过去的真气一一被他接受,他的内心一直挣扎着,不想让妙含烟再为自己徒劳,可身体本能的向往,几番微不足道的抵抗很快的败下阵来。
“含烟,我是魔尊,跟你父亲一样的人,你不怪我吗?”陆天齐混乱之中喃喃而语,将自己一直藏于心底的愧疚说了出来。
同是魔界的身份,顾倾城死在他们的手中,凭什么妙含烟还一再的为他续命,若在外人眼里,他陆天齐就是天下最大的阴谋家,做了一个巨大的网,将她牢牢地控制于鼓掌之中。
他虽封印仙界人的对妙含烟的记忆,可是做了就是做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淡淡忧伤一直就在,自己越是爱她不可自拔,越是痛恨曾经做的那些事情。
“师父,不要入魔道。”妙含烟贴在他的耳边恳求道。
抬眼间,他眼前九朵莲花娇美异常,手摸弄其间,听到几声轻呻微喘:“水润九莲现,折枝独占先。”
“师父,含烟陪着你,。”
寒泉狱的阴冷暂时压住了魔性的滋长,陆天齐脸上上的火焰印淡了一些,不似刚入狱时让人生出恐惧之心,隐在皮肤下,暗如隐火浮动。
妙含烟扶他上塌,蒸干他身上的水,盖上被子。
她没有瞒过陆天齐,他什么都知道了,只是为了她还在与魔性苦苦缠斗,他不肯入魔一日,魔性就缠他一日,这几百年的岁月长河是在何种天人交织困斗中度过,只有陪在他身边的她才知道。
怪不得众仙说陆天齐冷僻孤独,外界曾一度认为仙尊永远不会收徒,因为无一人能入他的眼。
妙含烟轻叹道,谁又能面对魔尊而不害怕逃走的,这种身份犹如一道千斤枷锁桎梏着人的灵魂与身体,让人远离人群,独群索居孤独的过一生。
他不是天生冰心寒骨,不通人情,恰恰相反,他是最懂人情之人,所以才会爱上妙含烟,爱得一无反顾,完全没了自己。
他所做之事,看似件件桩桩都留下余地,其实却从未给他自己留下退路。
众仙只知魔尊出世让六界恐惧,但却未想过陆天齐努力维持六界,不惜自囚自罚。
陆天齐在梦中喃喃自语:“仙宇山千年基业就要毁在我的手上,师父,你告诉我要怎么办?”
妙含烟窝在他的脚边,底声哭泣着,陆天齐到了此时心里千言万语找不到任何人诉说,他心挂着仙宇山的责任,可六界纵是天大地大,却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