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高悬,天气晴朗。今日的安僖堂内,甚是热闹。
镇国公府与周将军府世代交好,周江宁闺中时便是公府的常客,现下回京,又承蒙老夫人提醒她才得以及时赶回救下胞弟,诸事处理妥当后, 她自然要先来拜访老夫人才是。
周江宁带着周家小公子周怀恩来到镇国公府,老夫人一向喜爱周江宁,遂索性将几个孙媳和还未出阁的三姑娘也一并请到了安僖堂作陪。
周怀恩虽才十岁,许是自幼丧母的缘故,比其同龄的孩子更显成熟,老夫人拉着周怀恩左看右看,夸赞道:“这孩子真是像极了他父亲小时候的模样,呵呵,长大后必定亦是个出息的。”
见周江宁欲言又止,静姝催着与周怀恩同龄的坤哥儿道:“小孩子家闷不住,你们俩个且去外面玩耍去罢。”
两个半大的小子得令,欢呼雀跃的跑出了屋子。
见胞弟不在跟前,周江宁才对着众人道:“幸亏表姑祖母及时书信提醒我,哎!不然我这弟弟可就要被那黑心肝的赵氏给害死了。”
说着,周江宁便将事情一五一时的说了一遍。众人听得亦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夫人急着问道:“可找太医问过,虽是吃了没几日,到底是毒药,会不会对身子有损。”
周江宁回道:“我审了那起子黑心肝的人得了那毒药便寻太医看过了,幸而只是才食了六七日,太医给怀恩施了针, 又开了解毒的方子,对身子并未造成损害。若是我再晚回来几日, 可就是无力回天了, 太医说了, 这个药吃了半月后人便会逐渐痴傻,一个月后便会暴亡。”
众人听闻无不唏嘘, 老夫人捻了捻手中的佛珠, 念叨了一声:“真是罪过,媛儿那孩子闺中时虽然骄横,但也算是个好的,没成想现下竟是成了这般毒妇。”
徐婉宁听了后亦是恨得牙根直痒,恨恨道:“这样阴狠毒辣的人,断不能轻饶了她,不然她将来还得害人。”
周江宁道:“我已经将那赵氏关押起来了,就等着父亲回来处置呢。”
老夫人知晓周江宁是个火爆性子,闻言问道:“这事简郡王府知晓吗?有没有来闹?”
周江宁回道:“我处置了赵氏的第二日一大早简郡王府便来了人,我连面都没露,只让亲兵将他们打了出去。”
说着,周江宁气愤道:“我父戎马一生,只有怀恩这么一个儿子,那赵氏竟是要置我弟于死地,便是她有简郡王府撑腰,我周家也定不会轻饶了她。”
按照大齐律法,继室谋害丈夫前期骨肉,轻则被休弃发配庙上,重则要处以极刑。
赵媛儿虽是王室宗女,但周将军府亦是门第显赫, 周毅若是这次能够顺利击退匈奴蛮夷,更是居功至伟,周家处置起赵媛儿来便是更无顾忌了。
赵媛儿纵然侥幸活命,后半生怕也只有凄惨度日。
响午的时候,老夫人命人在安僖堂宴厅摆了饭,留周江宁姐弟连同府中女眷和几个重孙子孙女一起用饭。
静姝嫁进镇国公府时周江宁早已出嫁,所以周江宁对镇国公府的这位小主母并不甚熟络。
周江宁早听闻公府的这位小主母出身并不高,今日得见她举止落落,说话沉稳内敛,看问题更是有一番真知灼见,心底不由得对她高看,席间主动与静姝寒暄交谈。
老夫人知晓周江宁虽是个女儿身,却是男儿胸襟,是个心气儿极高的主儿,等闲女子并不能入眼。
她笑着对周江宁道:“你这弟妹是个好性情的人,我也老了,你今后再来京,便多与姝儿来往就是。”
周江宁笑着感叹道:“世人都赞镇国公府百年望族长盛不衰,依我看来这皆是公府历代宗妇精干不凡的缘故,表姑奶奶您智慧通透,长公主亦是世间难寻的女中豪杰,现下的弟妹更是个大智慧大心胸的人,所以公府能愈来愈兴旺,不像我们周家,哎!自从我母亲过世,便是一年不如一年,自打那赵氏进门,更是将府中搞得一团糟,越发的没个体统了。”
静姝见周江宁说得伤感,安慰她道:“大小姐莫要这样悲观,哪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呢,俗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风水轮流转,我见怀恩甚有乃父之风,将来必定是个成大器者,未来周府门庭必定更加兴旺才是。”
周家夫人早逝,周江宁身为长姐,心中自然对幼弟疼爱怜惜寄予厚望,她听了静姝的话,脸上浮现出笑意,侧头看向一旁的弟弟道:“怀恩却是是个懂事的孩子,既然已经处置了那赵氏,今后他也不必躲去乡下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