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没有事了,新王他答应给你名分。”
她以为笑笑闻言会破涕为笑,岂料笑笑初始一怔,接着哭得更凄惨,肝肠寸断。
“不会的……”
椰儿只好不停的安慰她,直到笑笑哭声变轻细了,从包袱里掏出烙好的麦饼。笑笑稍微平静下来,想是饿得慌,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椰儿想像着向来娇生惯养的笑笑这几天是如何渡日子的,越想越悲,眼泪不停的流。
安顿完笑笑,她下了楼,进厨房翻找点吃的。米缸里空空如也,龚父每年藏在地窖里用来过冬的红薯还在,她开始忙碌起来。
厨房里冒着热气,红薯的清香一浪浪的扑鼻。阳光洒得院子里暖洋洋的,她唤笑笑下来晒晒太阳,并把换下的衣服拿到河边去洗。回来时见笑笑还没下来,又唤了一声,笑笑才无精打采的走下楼。刚走了几步,突然俯下身“哇”的呕吐起来,把刚吃进肚子里的麦饼吐了个精光。
椰儿见笑笑面色苍白,估摸着她大概饿过头了,忙让她在院子里坐下,去厨房端了碗红薯汤给她。谁知刚咽了半碗,呕吐感又上来,弯着身子不停地干呕,把胃里黄绿色的酸水都呕了出来。
椰儿脑海里仿佛有什么轰然炸开,她死盯着笑笑,声音都颤了:“笑笑,你吐了几回了?”
笑笑开始后怕,哭起来:“姐……”
眼前无数个笑笑的影子在重重叠叠,椰儿感觉自己快要倒了,她勉强撑住了椅子的把手,声音艰涩得只能吐出几个字:“姐带你看大夫。”
“我不去,姐,我怕……”笑笑惶恐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
“没有事的,万事有姐……笑笑,以后别做蠢事了,好好过日子,姐不怪你,不怪你。”椰儿颤抖着抬起手,含泪抚住了笑笑的头发。
原本,她和他不会留下太多尘缘的,她知道。该去的,终归是要去,该留的,总会留下。她只有默默做些该做的事,裹住内心那份哀痛。事已至此,她无话可说,她为他留了颜面,也为自己留一个转圜的余地——她要让他知道,她是龚椰儿,是轻贱不得的。
“姐…….”笑笑欲言又止,抱住椰儿的双臂大哭特哭起来。
白日里的都城热闹异常,刚过元公子宵,望铺子上依然挂着五彩灯笼,给本就喧嚣的街道增添了喜色。笑笑整个头用纱巾围着,只露出一双迷茫慌乱的眼睛。她傀儡似的任凭椰儿牵动着,俩人不知在街面上走了多久。椰儿忽然止住脚步,转眸朝笑笑一笑:“到了。”
笑笑抬眼看了看招牌,无奈地跟着椰儿进去了。
过了晌午,天色又阴沉起来,浅灰色的天空就像笑笑的心情,低涩而沉重。她们坐在回岖村的马车上,笑笑偷眼看着一旁始终沉默的椰儿,车外的光影透射在椰儿的脸上,弥散着无比安定柔静的美。
那一刹那,笑笑的心尖处莫名的颤动了一下。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姐。”
椰儿抬眸,浅浅的笑了笑,一手轻抚在笑笑的小腹上:“明日姐带你见新王去。”
“新王他真的要我?”笑笑问得吃力。
椰儿安慰她:“新王答应的,就不会变,你别胡思乱想了。”
“姐,我想走着回去。”笑笑突然说。
椰儿不明白笑笑脑子里究竟想的是什么,见她从大夫那里出来如此安静,心下宽慰,搀着她下了马车。
杨柳婆娑,道上烟一般缥缈的两个人影。椰儿深吸一口气,她们俩重新一起走在家乡的泥石路上,多少日子了?真的很遥远了,那一刻,幸福的窒息感代替了先前的那段辛涩。身边的笑笑突然携住了她的手,她侧眸,惊讶地发现,笑笑含泪望着她,满心满意俱是深深的愧疚。
“笑笑,怎么啦?”她奇怪地问。
笑笑跨前一步,朝着椰儿直挺挺地跪下了。
“姐,是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她呜咽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人不是新王,是吴勇哥哥……”
椰儿的脑子刹那间空白一片,她睁大着眼睛,望着跪地的笑笑,久久不能言语。
岖村的夜。
素色缀了碎花的棉被,露了一角破棉絮,因为久未晒太阳,有了霉湿的味道,人就是睡得再久也感觉不到一点的温度。椰儿在上面又覆盖了一层,她和笑笑相拥着,到了半夜开始有了暖意。
天一亮,她就带笑笑回去。
笑笑睡得深沉,乌发遮掩的脸孔依偎在椰儿的胸前。椰儿抬手,指尖轻轻拂开遮住笑笑脸孔的发丝,笑笑的唇微微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