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几眼,才垂落了眼睑。
这老人见过礼后,又双手将净涪佛身刚刚递过去的那枚弟子铭牌捧了过来还给净涪佛身。
见净涪佛身接下了,他才笑着招呼道,“今日一早有喜鹊在我门前啼叫,我还道是有什么喜事呢,原来是净涪比丘来访。贺某有失远迎,还请净涪师父包涵,包涵。”
净涪佛身笑着摇了摇头。
那老人见状,脸上笑意又更明显了几分,他看了看净涪佛身后头,目光在净羽沙弥和贺伟元身上扫过,心中不禁生出了一分不祥的预感。
若单只是净涪比丘到访,那还有可能是因为他们贺家、贺氏一族这里有一枚世尊亲传真经《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经文。
净涪比丘离开妙音寺在外头行走,为的就是收集这《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经文,老人作为贺家家主,消息不算滞后,自然是听说过这些的。
他原本见到那枚铭牌的时候,也以为是这个原因。但现在
看见净涪比丘后头跟着的人,尤其是那个小童,老人忽然想起,在他猜想的那种可能之外,还有另一种他或许不太喜欢见到的情况。
纵然心中感觉不太好,老人面上、眼底的神『色』确实半点不变。他自然而然地将目光转回到了最前面的净涪佛身身上,笑言几句,就将人往里请。
“师父请进屋里叙话。”
净涪佛身点了点头,便抬脚往里走。
贺家这位家主在侧旁引路,净羽沙弥和贺伟元一左一右隔着点距离跟在净涪佛身后头,而再远一点的,是跟随着贺家家主出来迎人的贺家男女老少。
一大群人簇拥着前头的净涪佛身、净羽沙弥和贺伟元三人从贺家大开的正门迈过门槛,一路去往贺家正堂。
贺家正堂里,早有人收拾妥当。
贺家家主请了净涪佛身三人落座,叫人上了茶,闲叙过话,半响后,终于开口问道,“不知净涪师父你到我贺家来,可是有什么事?”
净涪佛身点了点头,他对着贺家家主笑了一笑,便转眼望向贺伟元。
贺伟元放下托在手里就是没有喝过的茶水,站起身来合掌躬身一拜,便要开口说话。
但就在他开口之前,一直坐在他边上的净羽沙弥也望了他一眼,目光中的言语非常明白,明白到贺伟元心中涌动着的激愤都禁不住平复了些许。
他稳了稳情绪,目光再一次从净羽沙弥转向净涪比丘,才再一次落定在贺家家主的身上。
“小子贺伟元,见过贺家主。”
贺家家主听得“贺伟元”这个名字,虽然一时还想不起这名字代表的人和事,但心中也不禁咯噔一声,道了一句:来了。
贺家家主定了定神后,边抬眼仔细打量贺伟元的眉眼,边问道,“贺伟元,这姓氏,孩子你可是我贺家人?”
贺伟元闭了闭眼睛,压下胸中那一刻爆蹿的怒火,冷下声音道,“小子普罗县贺伟元,不过一个无父无母七岁小儿,可高攀不起安岭贺家,请贺家主莫要说笑。”
贺家主听得那普罗县的名号,再看贺伟元的脸『色』,自己心里又琢磨过几圈,总算是将那一段事情翻了出来。
而当他想起那些事情的时候,一旁陪坐待客的贺家几个男丁也都想起来了。
他们面面相觑一阵,最后都将目光落向他们这一列最后头坐着的那个面『色』萎靡明显纵欲过度的中年男子身上。
再后头坐着的那些更年幼的贺家男丁或许还想不明白,但见前面的父辈难看的脸『色』,也都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向了最后的小叔。
被所有人目光注视着的那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却是理都不理家中的兄长叔侄,而是直直望着挺直背梁面向他父亲的那个七岁小儿。
贺伟元。
原来是他。
贺家家主脸『色』暗沉了下去,他长长叹了一声,“唉原来是你啊。”
“元哥儿”
贺伟元听到这声称呼,其实很想呼喝一声,让他别叫这么一个称呼。
但他到底忍了下来,没爆发。
贺家家主却注意到他的脸『色』,同时,他还注意着旁边净涪佛身和净羽沙弥两人的表情。
净涪佛身脸『色』不变,目光也无波动。但那位净羽沙弥
他脸上的笑意已经淡了。
不,是一开始就没有的。
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人心都跳得惊且躁。
贺家家主心念急速转动,在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