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拜了一拜。
陈四儿摇了摇头,也跟净涪佛身还了一礼。
净涪佛身重新握住那根木簪子,手指轻轻一掐,便将那根木簪子折成了两段。
他拿着其中一段木枝,将另一段木枝托在手掌上,垂眸细看。
也只是一小会儿的工夫,净涪佛身眼底浮起一丝波动,同时,他掌上气息一吐,落在那一段木枝上。
感知到净涪佛身的气息,那段被他托在手掌掌心上的木枝升起一片金璨的佛光。
佛光摇曳间,那段木枝渐渐地拉长拉长,化成一片纸张。
那纸张一片空白,却有佛光流转,几乎将它所在的那一片空间给染成金『色』。
贝叶。
这就是被净涪佛身拿到手上的第十四片贝叶。
没想着在此地参悟贝叶,所以净涪佛身很快就收敛了他掌上的气息。
而随着他气息的敛去,那一片贝叶上流转的佛光也一点点收敛,『露』出它柔软空白的本质。
陈四儿一直看着净涪佛身动作,但从净涪佛身折断木簪子开始,他的人就都是愣的。
一直到这会儿,那段木枝在净涪佛身掌上化作一片空白贝叶,他才算是反应过来,咕嘟地吞了一口口水。
净涪佛身将那片贝叶仔细收回怀里,还将那剩下的一节木簪子递还给陈四儿。
陈四儿伸出去接过那木簪子的手都是颤的,他抖了又抖,才勉强将那木簪子收回来。
他拿着木簪子愣愣地站了好一会,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而直到他回神,他才真正注意到了他那散了一身的头发。
他脸红了一瞬,又看了一眼手上的木簪子。
虽然被截去了一节,但以他手中的木簪子长度,还是能拿来簪发的。
不过陈四儿想了想,没用它,将木簪子塞进怀里后,就又从他自己的袖袋里『摸』出一条布巾来,用手快速地梳拢过他自己的头发,然后用那布巾系好了。
他才刚刚做完这些,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带着哭腔的声音。
声音稚嫩,是童声。
可正因为是童声,才会在主人心情哀戚激愤的时候更显尖利。
那声音就像是一把尖刀一样,直直地刺入人的心底,叫人忍不住心里发酸发痛。
陈四儿听到这个声音,一时就顾不上旁边的净涪佛身,直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了身过去,想要说些什么。
但他还没来出声,身体就被一股冲力往后撞去。
若不是他堪堪稳住,他能被这股力道撞到跌到在地。
便是他这会儿稳住了,也是摇摇晃晃的,很是狼狈。
可陈四儿都不顾他自己,张开双手就弯下身去抱住死搂着他腿脚的弟弟。
“没事了,没事了”他连声安抚着,声音柔软,眼神温和,“不是我,五儿,不是哥哥”
他接连说了好一会儿,陈五儿才算是听到了,也才能入得了他的心了,勉强安抚了他的心神。
“哇”但他稍稍回过神的第一反应,却是放声大哭。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脸蛋通红。
“哥哥”
那嘶声裂肺地声音里,汹涌着传递出来的不安、惶恐、惊惧,叫听到的人心脏也像是被人拽紧了一样的难受。
那些还没散去的汉子们听着看着,脸『色』都是发胀的红。
陈四儿眼圈也红了,声音却还是稳的。
“乖没事的哥哥在呢”
陈五儿这一哭,哭得天崩地裂的,就没有个停歇的时候。
陈四儿也没心思关注其他,就只是搂着陈五儿,不停声地安抚。
陈五儿哭到累了,直接睡了过去。
他赶到这里来的时候太过匆忙,脚上一双的鞋子只剩下一只,另一只不知道是被留下家里,还是掉在了什么地方。
没了鞋子的脚沾了泥,沾了水,似乎还被划破了皮肤,沁出一丝丝殷红的血。
陈五儿的身上衣裳就更是『乱』,也不知是被什么地方勾过、擦过,都划成一条条一道道的了。
陈四儿没说什么,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就想将他带回家。
走出几步之后,陈四儿才想起了净涪佛身。
抱着自己的幼弟,他转身,就着当前的姿势向着净涪佛身弯了弯腰,便算是和净涪佛身道别过。
净涪佛身看着他动作,见他转身往前走,便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