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就会被惊动,继续护持丁立石。
“但是”净涪佛身望着喜不自胜的丁立石,告诫他道,“你日后可也不能随意欺负人才是。”
丁立石听得这句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留下来的,是在顷刻间弥漫开去的悲恸。
他双眼再度泛起了红晕,还有泪光再次闪烁,看起来,像是又要哭出来了。
可他再一次忍住了,只偶尔在话音间泄『露』出几分哽咽来。
“师师父放心,我晓得的。”
丁立石眼前『迷』蒙,看着眼前的人,却仿佛看到了当日临睡之前,耐心劝哄着他的『奶』『奶』。
她那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该说的家常话,却忽然就是拉住他,跟他一遍遍地叮嘱。那些话,丁立石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只要别人不来欺负我,我也不会欺负别人。”
净涪佛身听着他这话,看着他这时候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我信你。”
丁立石也不知怎么的,明明是面前的这个年轻僧人在听他说这个承诺,在说“信”他,他却在被水汽晕染开的视野中,见到他『奶』『奶』在点头,在对他说“信”他。
他一个忍耐不住,猛地嚎啕大哭。
哭声震天,仿佛受到了无穷委屈的孩子,遇到了心疼他宠爱他的家长。
他也确实受了很大的委屈,只是他的眼前,并没有他的家长。
丁立石自己心里也明白,他哭虽哭,却只站在原地哭嚎,没有真的扑向净涪佛身,靠在他怀里哭。
丁立石嚎啕大哭中泄『露』出来的情感,也感染到了车厢里的其他孩子。一时,车厢里就传出了一阵低泣。
但哭归哭,也没有哪个人在车里叫嚷乞求,他们仿佛已经认命,仿佛已经接受了现实。
牙婆被这些哭声闹得心里发颤。
不只是烦的,也是怕的,尤其是当她发现,对面那位年轻僧人正看着她的时候。
牙婆有心想要笑一笑,稍稍缓和气氛也好。但就目下这副情景,她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木着脸站在原地。
净涪佛身见她脸『色』难看,约莫知道她在怕的什么,不过他也没多在意,只是低下头去,从他随身褡裢的最角落处『摸』出一块不轻的银锭子,递给了牙婆。
“方才忘了,这是丁立石他的赎身钱。”
牙婆木木地看着这块银锭子,又木木地抬头看了净涪佛身一眼,才有点僵硬地伸手,将那锭银锭子给接了过去。
下意识地掂量了一下手里这块银子的重量之后,牙婆还挺有公平意识地伸手翻她自己的钱囊,要给净涪佛身找零。
净涪佛身看见她动作,便叫住了她。
牙婆停住动作,口中却道:“可是”
净涪佛身又道:“多余的那点银钱,就当作了丁檀越待会儿的车费了。”
牙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叫她待会儿再转下道,将丁立石送回去。
牙婆看了看手里的那锭银子。
她既不像得罪净涪佛身,又放不下手里的银子,再说,带丁立石一程虽然是要多绕路,可也没多麻烦啊
她一边点头,一边利索地将那块银锭子塞入她的钱囊里去。
那边的哭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了。
丁立石背手一『摸』脸,低着头走到净涪佛身身前,就要给他跪下去。
净涪佛身快手将他抓定,给他扶稳了。
丁立石第一次没能跪下去,又特意试了一下,还是没能跪下去,也就不再折腾了。他抬着头,睁着眼睛,认认真真地看过净涪佛身,才连道几声谢。
净涪佛身对他摇头,“我可也是从檀越你身上拿走了东西的,不必如此。”
丁立石摇摇头,但也没再说话了。
净涪佛身见他情绪彻底稳定下来了,便就将他往牙婆的方向推了推。
丁立石顺着净涪佛身的力道往前走得两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身来望定净涪佛身,问道:“师父师父你叫什么?”
被人救了,受人恩惠,总不能连恩人的名号都不知道吧。
净涪佛身望入他的眼底深处,原本自然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抬起,在他胸前无声轻合。
“我法号净涪。”
净涪这个名号,落在旁人耳里不过只是寻常,可在牙婆耳边,却根本就是一道轰雷。
净净涪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