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我们又见面了。”涟漪幸灾乐祸地坐到白紫苏的面前,妩媚地朝她抛了个媚眼:“你说我们这也算是有缘分吧。”
白紫苏不想搭理涟漪,因为上次从苏府逃走的缘故,这次干脆将她关在凤鸣阁中,也就是阴阳合和宗的地盘上,或许其中有苏瑾礼的缘故,所以白紫苏并没有受任何的苦,只是被关在一个小小的院落里,院落里幽深而静谧,除却涟漪之外,再无一人现身。
“你在赌气?和谁赌气呢,说出来给我乐呵乐呵。”涟漪对于白紫苏再次落在自己手上表现出极其的兴奋和得意,像是个到处显摆的小孩子一样。
“你很高兴?”白紫苏无奈地望向她。
“当然,你能落到我手里,我怎会不高兴呢。”涟漪单手托腮,看见白紫苏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她噗嗤一笑,“反正我们奈何不了彼此,倒不如说说话吧。”
说着,白紫苏就看见涟漪掏出一把瓜子,好似真的要和她聊天唠嗑,她也没有任何的别扭,将瓜子分了一半,揽到自己的面前,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谈谈,呸,大事。”涟漪吐了一颗瓜子壳,继续道,“你也知道玉皇山集结正道剿灭魔修的事吧,我身在阴阳合和宗这二十多年也算是弄明白了,阴阳合和宗就是阎罗教的一个芬多而已,其实这天下有些名气的魔教都和阎罗教脱不了干系。”
“我呢,只能算是命运使然,被秦老捡回来,不光光是为了给秦老效命,还得给顾家出生入死,早知道是这么不划算的买卖,我当初宁愿在雪地里冻死饿死也不愿意为了效忠顾家而成为魔修。”
“其实早在我成为魔修的时候,我就有一种预感,我活不长的,毕竟我哪是做魔修的料,杀人还行,但是要我饮血就算了,可是顾九溪的命令摆在那里,凤鸣阁外面全是刀剑,我哪敢不从啊,闭着眼睛一下子把人血给喝了下去,开始修炼魔教的功法,你还别说,这功法确实好使。”
白紫苏一言不发的嗑着瓜子,觉得眼前的涟漪虽然还是妖娆的性子,却比以前活泼了许多,好似将往日的枷锁都解开了,唯有一个自在而已。
“我觉得你这样比以前好多了。”白紫苏如是说道。
涟漪眯起双眼,上身前倾,靠近道:“但是我更喜欢你以前的样子,那时候你叫作听白,是凤鸣阁里新来的姑娘,性子寡淡少言,却也坦率,谁对你好你就对谁好,跟块亮晃晃的明镜似的,哪里像现在,心思沉静了许多,做事都要畏首畏尾。”
“是吗?”白紫苏停下了嗑瓜子的动作。
“可不是吗,”涟漪也停下了嗑瓜子,端起桌面上的一壶清茶就喝了两口,清了清嗓子,道,“还记得你在城门前,为了从苏瑾礼的手下救我一命,结果转身就踢了我一脚吗?”
“……你还想让我再踢你一脚?”白紫苏也端起了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驱散了口中的咸味。
“想得美!”涟漪放下了茶壶,瞪了白紫苏一眼,“我那是打个比方,那时候你多凶悍,带着一群人就从皇宫里冲了出来,吓得我都不敢靠近,那种孤注一掷的狠辣让我们这些杀手刺客都觉得胆战心惊,结果现在呢,你为了你师姐的安危就放弃了自己的安危,乖乖地束手就擒,真是没用到了极点。”
白紫苏喝下了最后一口清茶,道:“滚。”
涟漪一愣,不满道:“怎么,还说不得了?”
“就是说不得。”白紫苏不愿与涟漪讨论这个牺牲自己的话题。
涟漪撇嘴,放软了语气:“再聊聊呗。”
“不聊。”白紫苏冷漠的扫了她一眼:“探监也是有时限的,你可以走了。”
涟漪抽了抽嘴角,说是探监,从某些方面来说也没说错,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琐屑,道:“你就不能让我在临死之前多说会儿话吗?”
“临死之前?”白紫苏微眯双眼,觉得这是个玩笑,却又觉得是个结局。
“正道围剿魔修,像我这种实力低微的人,能够逃得了吗?阴阳合和宗不会允许像我们这样的棋子擅自离开,极有可能会提前出手灭口,反正终归是一死,我忽然觉得轻松了好多。”
白紫苏没有再说将涟漪赶走的话,原来这才是涟漪改变的理由,因为发现自己命不久矣,反而豁然开朗,与其战战兢兢地活下去,倒不如享受最后的一段时光。
“也不一定,我或许能够保下你。”白紫苏鬼使神差地就说出了这么一句。
“谁要你保下我了?”涟漪全然不稀罕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