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苏看着茶馆门口的闹剧,她瞥了眼刚才茗茶的玉尘,发现他也在饶有兴趣地望着不远处的这一幕,尤其是将目光放在那个嬉嬉笑笑的和尚身上之时,更是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好似嘲讽又好似了然。
然而直到那群恶霸将那名和尚打得浑身是伤,玉尘也没有任何的举动,就像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等到那群恶霸打也打够了,骂也骂够了,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之后,和尚这才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就像刚才的殴打与辱骂都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渡苇。”玉尘随意地唤了一声。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渡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双眼放光地看了过来,瞧见玉尘和白紫苏的模样,他迈步就想要走过来,却被那个店家给嫌恶地打了出去。
玉尘见状,叹了一口气:“还是老样子。”
说罢,玉尘就带着白紫苏离开了茶馆,走到了渡苇的面前,渡苇激动地抱住玉尘的大腿,喊道:“玉尘道友,贫僧可想死你了!”
玉尘面无表情地踢开了渡苇,转身对白紫苏说道:“这是般若寺的渡苇。”又对渡苇介绍道,“这是我的弟子,白紫苏。”
“贫僧不过是般若寺的一个弃徒而已,没什么好说的。”渡苇笑呵呵地说道,仿佛他的脸上只有笑这一个表情,倘若他长得没那么瘦,那就像是一个活脱脱的弥勒佛了。
“渡苇前辈。”白紫苏礼貌地行礼道。
“诶呀,小道友跟着玉尘这厮也是遭罪啊,难为你了。”渡苇笑着接受了白紫苏的晚辈礼。
玉尘挑眉,伸出右手,向上摊开手掌:“对我弟子的见面礼呢?”
渡苇抖了抖身上单薄的破烂衣衫,当真寻找了一番,然而什么都没有找到,双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玉尘道友,不是贫僧抠门,实在是身无长物,无以为礼……”
“嗯?”玉尘拉长了声调,狭长的狐眸盯着渡苇脖颈间的一串佛珠,那佛珠共有三百三十八颗,颜色暗沉,仿佛鲜血太浓而显现出的暗色,珠子或是崭新,或是陈旧,每一个都刻着一片佛经,若是白紫苏的目力极好,恐怕也看不清楚的。
渡苇摸着自己手里的佛珠,到底还是长叹道:“玉扒皮!”
白紫苏一脸茫然地接过了渡苇递过来的佛珠,本来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珠子,甫一接入手中就觉得通体生寒,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萦绕,让她觉得这东西有点邪性。
玉尘示意她将东西收好,话也不多说,倒是渡苇好心解释道:“这是贫僧所炼制的血心珠,时刻带在身边,要是遇着了不好对付的敌人,就吃一颗,保准你把人打得屁滚尿流,只是往后要躺上四五日了。”
“多谢渡苇前辈。”白紫苏小心翼翼地将血心珠收起来,这个可是相当于外挂的存在,有了它就有可能捡回一条命,白紫苏自然珍惜无比。
渡苇唉声叹气地瞅着玉尘:“给了你徒弟一颗,贫僧又要去花费精力炼制一颗新的了,难受啊!”
玉尘轻启唇角:“走吧,我请你喝酒吃肉。”
“诶!“渡苇就等着这一句话了。
白紫苏一愣,和尚还能喝酒吃肉,她好像明白了这位前辈之所以被般若寺逐出的缘由了。
玉尘选了一间比较不错的酒楼,在店小二诧异的目光之中点了五十只烤全羊,五十只烤牛肉,一百个酱肘子,再加十缸女儿红,若非玉尘将银两先拿了出来,那店家差点以为她们三人是来砸场子的,就差撸袖子把她们赶走了。
所幸玉尘把钱先付了,而后将一个酱肘子放入了白紫苏的碗中,笑道:“先吃吧,这家的酱肘子还算不错。”
白紫苏一脸木然地遵从自家师父的吩咐,只是不知道玉尘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这家酱肘子的味道确实不错,她吃得津津有味,觉得嘴巴有点口干了,就顺手去拿桌上放着的女儿红,却被玉尘抓住了手。
“不准饮酒。”玉尘冷冰冰地吩咐道,似乎对于白紫苏饮酒有一种深恶痛绝之感。
白紫苏失望至极地把手收了回来,砸吧了几下嘴,正准备转而去喝茶水的时候,就听见玉尘对店小二再次吩咐道:“再来几碗酸梅汤,冰的。”
渡苇从一大堆酒肉之中抬起头来,笑着调侃道:“你这是带徒弟呢,还是在带闺女,又或者在带童养媳……好好好,贫僧不说了,不说了!”
玉尘放下了聚满灵力的右手,悄然散去了灵力,转而看向了专心啃肘子的白紫苏,那目光看得白紫苏差点双手一颤,将肘子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