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有些伤感,在她心里,早就把罗锦言当成儿媳了。她不由得想起来,有一次霍星回来,说他想要早日把终身大事定下来。那时她还怪他不知轻重......
秦罗两家的亲事传出之后,薛氏担心霍星会患得患有失,叮嘱小厮留意他,可霍星很平静,而且还说“秦玉章制艺极是了得,他做了恩师娇客,以后我也能和他经常切磋,互取所长。”言辞之间如江河宽广,云淡风轻。
薛氏私下里和霍大老爷说起此事,霍大老爷沉下脸来:“妇人之见!以今上对秦玉章的看重,他日必将付予大任。然其少年得志,根基尚浅。罗绍与父亲有师徒之义,秦玉章做了罗家的东床快婿,于霍家有百利而无一害。佳媳易得,良将难求,阿星年纪轻轻有如今胸怀,也算是未负厚望。”
薛氏嫁进霍家多年,这些年起起落落,虽然不如郭老夫人荣辱不惊,但其见识也非寻常妇人可比。
她知道霍大老爷说的都对,可暗地里还是遗憾。惜惜大气沉稳,如果再略加指点,一定能成为阿星的贤内助。可惜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朵花落到别人家里。
媒人和全福人都定下来了,罗绍心中略安,翌日,他备了四色礼品,去了梅花里罗家长房。
小定的时候,没有罗家女眷在场是不行的。罗家三房到了他这一代,只有他们父女二人;而长房和二房都是人丁兴旺。他虽然对长房诸多不满,但现在为了女儿的亲事,也只能请长房的红大太太刘氏过来帮忙。
他不由得有些伤感,若是李氏还在,怎会到了如此地步?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面庞,一张酷似李氏的面庞。
他皱皱眉,真是急糊涂了,张家姑奶奶是大归之人,遇到办喜事都要避开,而且她也不是罗家的亲戚啊。
红大太太刘氏得知了罗绍的来意,一口答应下来,眼底眉稍都是掩不住的喜色。
在这之前,她一直希望女儿能和罗锦言亲近,那时只是觉得罗锦言是官家小姐,罗锦屏和她在一起,也能抬高身价,以后嫁了人,能被夫家另眼相看。
可她打死也没有想到,罗绍这么有本事,竟然能和秦家结亲,而且还是秦珏秦玉章。
刚刚听到消息时,就连罗红也不敢相信,又派人出去打听了,千真万确,秦家没有答应李阁老的亲事,却到杨树胡同罗家去提亲了,还请了大名鼎鼎的凤阳先生做媒人。
从那天起,她就在等着罗绍上门来请她。
罗家虽然家底不薄,可也只出过罗绍一个进士而已,而罗绍家里又没有能主持中馈的妇人,二房虽然也有几个女眷,但只是目不识丁的乡下妇人,难登大雅之堂,而她虽然只是一介民妇,却也是大户人家的太太,京城里娶媳嫁女的规矩全都难不倒她。
因此,送走千恩万谢的罗绍,红大太太就和罗红商量,这件事还是暂时不要声张,免得韩氏看着眼红,私底下做些什么,要知道因为董家的事,罗绍很不高兴。
红大太太想了想,又对罗红道:“等到惜惜小定之后,你看要不要把屏姐儿的亲事和绍大老爷说一说?”
罗红沉吟良久,道:“也好,趁着两房人关系走得近,先把屏姐儿和李家的亲事说定了。”
成亲是结两姓之好,但即使是女方想结亲,也要先请了中间人说项了,再让男方上门提亲。
红大太太叹口气:“屏姐儿比惜惜还大一岁呢,来提亲的也不少,若不是想给她嫁个好的,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罗红道:“若不是看那李家是惜惜的外家,我还舍不得把女儿嫁过去呢,李家二爷比屏姐儿大了十来岁。”
红大太太笑道:“大一点有何妨,难得是屏姐儿看上了。”
罗红瞪她一眼,道:“这话千万不要乱讲,传出去可了不得。”
红大太太格格娇笑:“这不是咱们自己说嘛,我怎会对别人说起。”
罗锦屏得知红大太太要去杨树胡同,便也缠着一起去,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红大太太和罗锦屏做衣裳打首饰,忙得不亦乐乎。
转眼便过了二月二,罗锦言是在二月初四的下午时分回到京城的。
她回京的日子是请人看过的吉日,因距离小定的日子只有一天了,好在有林总管和焦渭帮着张罗,罗绍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打点妥当。
看着布置一新的杨树胡同,罗锦言有些恍忽。
去年她离开时还是潇潇洒洒的,这才不过几个月,她再回来时就要定亲了。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