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平丰盛的问题,反问道:“平君,你说的这些,想来何君已经非常清楚。但何君现在的所作所为,与日本又有何分别?”
西园寺以为平丰盛会思考一阵后才回答这个问题,又或者会感到不快,立刻反驳些什么。没想到平丰盛神色中竟然有些昂扬起来,情绪饱满的答道:“何君索要建立的是世界新秩序!阁下若没有世界秩序的眼光,自然会看起来莫名其妙。”
……西园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平丰盛或许是疯了吧,一开口就说‘世界秩序’。但转念一想,平丰盛是何锐十几年的学术伙伴,想来听何锐说了些什么。那么疯的就不仅仅是平丰盛,何锐也大概陷入了某种疯狂之中。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西园寺问道:“不知是什么样的世界秩序?”
“一个全球工业化的新秩序。”平丰盛回答的极为干脆利落。
西园寺最初没能理解这个词,等努力去理解了这个词之后,竟然不禁打了个寒颤。
工业化是现在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日本工业化水平比中国高,所以打赢了日清战争,击败了满清这个庞然大物。
所以工业化无疑是各列强的专属。列强希望工业国越少越好,这样才能以少数人统治整个世界。何锐竟然反其道而行之,试图让全世界都工业化……何锐是真的疯了!
平丰盛也觉得自己讲的太多,西园寺应该接受不了。倒不是平丰盛看不起人,日本这个国家好歹是中华文明圈内的3000年古国,还不至于无人能理解世界秩序。但是有资格参与构建世界秩序的国家需要广袤的领土,众多的人口,以及高度的文明程度。日本即便有不少人能理解,也不等于日本有这个资格成为这个领域的棋手。
西园寺这样的人能不能理解,其实意义不大。更何况西园寺本人能否真正理解,还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平丰盛看西园寺沉默不远,便说出了早就想说的拒绝,“阁下,日本当下的问题在于国内政体依旧是一个延续自幕府的制度,这样的制度下不可能出现真正的合理决策制度。在下人轻言微,无力对日本进行如此巨大的改革。没办法为日过效力。”
塔读小~。>说—*.—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听到平丰盛的拒绝,西园寺并没有感到意外。以平丰盛对日清战争、日俄战争、欧洲大战的分析,其格局之高,已经属于能够给日本开百年未来的级别。而西园寺以及他周围那些人所需要的一个能够立刻解决日本眼下问题的人,平丰盛所拥有的格局不仅不是日本现在所需要的,甚至对当下的日本有害。
又沉默片刻,西园寺放下了其他想法,诚恳的问道:“平君,何君的规划说服了你么?”
平丰盛果断答道:“何君从来不爱说服人,他那样的豪杰怎么可能不知道人们所图的大多不是艰苦的道路,而是美味的果实。是我认同了何君的看法。”
西园寺觉得自己老了,但是此时的他又非常能理解平丰盛的情绪。西园寺并非没有年轻过,年轻的时候追随在倒是伊藤博文身边的时候,西园寺也觉得世界上再不可能的事情,只要大家一起努力,就会有希望。在那样奋发图强的年轻时代,有过欢乐,有过悲伤,有过遗憾,有过痛苦。
但那些鲜活的情绪依旧在这已经衰老的身体中留下记忆,当深埋在心中的感受与平丰盛的情绪有所共鸣的时候,西园寺都感觉自己好像重新年轻了。
带着怀念,西园寺排除了其他想法,认真的问道:“何君为何会认为整个世界都可以工业化?”
平丰盛想起《共产党宣言》中的一句话,共产党人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他们公开宣布:他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让统治阶级在共产主义革命面前发抖吧。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
平丰盛自己对共产主义是抱着某种怀疑的,但是何锐却是个共产主义者。而共产党人那种敢言的气魄,则令平丰盛深受感动。
当相信知识必然战胜愚昧的时候,这种发自内心的勇气是那样的令人振奋,即便是面对有可能一句话就能置自己于死地的西园寺公望,平丰盛也没有畏惧。他解释道:“土地的产出有限,财富也有限。只有工业化才能把生产力推进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并且通过不断发展生产力,创造出无穷无尽的财富。人类追求更美好生活的本能是一样的,所以全球都有工业化的需求。”
西园寺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