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首|发.042忧黛玉细问孝义府,劝有度甜酒两三盏
林玦朝纸上望去,上头正写着重元寺联诗数句。当是合睿王的手笔,寥寥几行写的都是草书,行列之间满溢不羁之彩,又并豪情之美。
他不由赞道:“好字!”
合睿王道:“不及子景。”说着,将笔放下,转身与他对视,静静看了一时,轻声问道:“如今你在荣国府内,许多事我难免照应不及。温柔有嬗他们伺候得可好,若有什么不好的,只管与我说。”
林玦不答,也不望他,只用眼睛去看窗外新放的桂花:“好香的花。”
“你若喜欢,便再来我这里小住些时候,日日都能见着。”
闻言,他终望向他,眸色之中含义莫名,影影绰绰,叫人触摸不及。“温柔他们好与不好,你都知道,又何必问我。”
他也静静回视合睿王,并未问话,也为言语,合睿王竟也能明白他的意思。顿了顿,便道:“荣国府大厦将倾,又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你在那里,我不能放心。你妹妹的事,我原不想插手,只是不欲叫你烦心。温柔他们给了你,就是你的,自然都听你的话。你力所不能及,告诉我一两句,也是寻常。”
他说得冠冕堂皇,林玦听得又是无奈又是好气。直接转身走到窗边,秋风轻来,窗外树上的金桂缓缓飘落,他伸手接了,只两三朵落在手心,其质轻柔,几不可觉。
“其芳虽落,却仍蕴暗香一段。”他忽地将手覆过,手中两三朵桂花尽数飘落在窗外。“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不中用的人?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能护住?”
身后脚步声响起,却是他缓缓地走过来,一只手搭在窗沿上,竟将林玦半围在怀里。只听他低声道:“你自然护得住,只是我不想叫你操心。在子景这里,我原就这样爱多管闲事,你竟第一日知道?”
他说得无赖,林玦蹙眉转过身来,想看看他脸上是什么神色。偏偏他面容整肃,像是在说什么国家大事。
两人之间靠得太近,林玦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后头正是窗沿,他往后一退,腰身便靠在上头,上头半截身子往后仰出窗外,桂花三三两两落下来,有几朵参差落在他发间脸上,花扫玉|面,竟是惊人的美景。
“离得这样远……”合睿王伸出手去,一手将他腰身扣住,一手垫在他腰后。凭他退得再远,也不能阻他往前。合睿王倾身而下,半伏在他身上,唇齿之间呼出的热气叫他浑身颤栗,不由自主肌理紧绷。
“好好地,你怎么总是说两句话就要动手动脚?”林玦咬牙暗恨。
“旁人要我动手动脚,我还不乐意。”
“快让开!”他伸手推搡合睿王胸口一把,借着这份力道,直起腰来。“那个璨萏郡主,是怎么个性子?”
被他推开,合睿王也不恼,也站直了,离他远了一步,手也收了回来,仍放在窗沿上。笑吟吟地说:“璨萏郡主是先太子妃如今的孝义王妃为先太子生的嫡女,因在襁褓中先太子就病故,太后同今上悯她,极小的时候便封了她做郡主,封号璨萏。先前养在宫中,由太后亲自教养。近些时候因宫中事多,孝义王妃又思亲女,便叫接了回去。孝义王妃念府中只得郡主一个,恐她无伴,便请皇后择两个同岁世家女的相伴。赶巧想起你妹妹也六七岁的模样,我便荐了她去。”
他说了长长一席话,林玦不由思索。璨萏郡主是先太子留下的嫡女,如今孝义王府又只她一个,想必比这磕磕绊绊的荣国府好过一些。慢说旁的,只这风言风语,恐怕就要少许多。既是皇后下旨,又是合睿王举荐,王府中人定不会轻视。只仍担忧璨萏郡主不好相与,恐黛玉受气。
合睿王一瞧他的面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立时便道:“璨萏郡主是太后一手教养的,被养得天真稚气,可爱可疼。孝义王妃也是宽厚的人,待人处事都是叫人放心的。今儿接你妹妹时,我使布谷去孝义王府瞧了一眼,你若还不放心,传她来问一问,也可使得。”
林玦自当问过,才肯放心。当下便道:“叫进来,我有几句话要问问。”
合睿王面露无奈,却也只得将手挪开,转过身扬声道:“布谷。”
“是。”布谷在隔帘外应了一声,旋即隔帘撩|开,先前去迎林玦的侍婢慢步进来,屈膝道:“奴婢在。”
“起来罢。你林大|爷有几句话要问你,你仔仔细细地答与他听。”
“是。”
布谷起身,林玦见她站住了,方才往前几步,走至她面前,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