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首|发.0100动胎气贾敏生别恙,诉往事沅妃露狠戾
“母亲!”林黛玉坐于贾敏身侧,自方才皇上发难,便时时刻刻瞧着贾敏。如今贾敏出了差错,自然最先知道。
贾敏伸出手去将她手握住,紧握在手心。额上细汗已出,却强撑着说:“不妨事,不要大惊小怪。”
如今这多事之秋,再叫嚷开来,却是无益。
贾敏虽如此说了,到底面色不好,林黛玉心细如发,如何能骗过去?此时却正是千般无奈,万种无助。
正当此时,却有个宫婢上前来见礼,口中道:“林夫人,奴婢寿康宫归澜。太后吩咐了,林夫人是有双身子的人,叫夫人往寿康宫里去歇息。”
这却正是及时雨。贾敏已痛得满头大汗,哪里有工夫细想太后是为着什么要这样厚待她,忙颔首应了。贾敏已腿脚发软,林黛玉年幼,扶她不住。琉璃、琳琅二人忙上前接手,一左一右将贾敏扶起,随着归澜往寿康宫里去了。
却说林海并林玦仍在席上,遥遥见着他们母女二人去来了,心中也不免惴惴。
如今这局面,却是问一声都没法子,唯有忍住。
皇后狼狈至厮,原端坐席上,不动声色的太后终开了口,唤道:“皇帝。”
皇上立时道:“是,母后,儿子在。”
生了这样大的变故,太后却仍四平八稳模样,像是再没什么能撼动了她。
“皇后是一国之母,国母动,则社稷荡。她是先帝赐下来的人,纵再不好,也该瞧着先帝的情面,从宽处置。”
皇上道:“正是念着她是父皇赐下来的,儿子一忍再忍,到底不曾大肆发落了她。只是如今后宫不稳当,左贵人落胎的事尚存疑云,儿子却是再不能容着她戕害皇嗣!”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左贵人已然不成气候,仍是被他拿出来做了筏子。
他这番话是真是假,哄哄外臣尚且使得,这席上的女人都是宫里熬出来的,谁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模样。太后自然也明白。慢慢摩挲着手中的紫檀木佛珠,太后道:“既说尚存疑云,就是尚未定论。皇帝。皇后是国母,也是你发妻,犯了什么事,也是家事。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也是有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关起门来好生地说一说就是了,何必大张旗鼓,闹腾得人不得安生?”
太后并上皇后,原是后宫里理事的。太后既说这是家事,皇上当着文武百官就不能处置了皇后。若强处置了,就是拂了太后的面子,是不孝顺。
原想趁着这时候废后,到底不能如愿。皇上是个孝顺的儿子,如今大局已定,太后所言无伤大雅,略想了想,倒也应了。因道:“都听母后的吩咐。”
太后原只想着保下皇后这位份,再没旁的。得了皇上的话,当下起身,道:“后宫不得干政,朝堂上的事,不是咱们这些妇道人家该知道的。皇后和旁的嫔妃,都随我回寿康宫去,别在这碍着皇上处置大事。皇帝,三思而后行。”
太后只留了这样一句,便领着人去了。姹紫嫣红一大批,来时喜气洋洋,去是噤若寒蝉。正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里,却有其理。
一众大小妃嫔上了辇轿,纷纷往寿康宫去。皇后发髻散乱,凤冠已倒,一到寿康宫,太后除了披风,在贵妃榻上坐了。桐意捧热茶上来,热热吃了一盏,她道:“皇后终究是皇后,如今这模样,不成体统。”说着,吩咐桐意道:“伺候你皇后主子下去梳洗。”
太后半句不提方才皇上口中的事,未必是她不放在心上。天家的人,喜未必是喜,怒也未必是怒。没见着那明妃,昨日捧如明珠,今日就弃如敝履。
故纵然太后待皇后仍如从前,皇后面上也不见半分波动。泪痕已干,面容冷肃,再不见往日可亲温顿,却是说不出的冷漠冷酷。
皇后依言随着桐意下去,太后又看向惠妃。惠妃也是伺候皇上的老人了,这些年下来,恩宠已无。不过仗着原先在潜邸一路伺候上来,才得了一个妃位。如今膝下养着六公主,聊以慰藉罢了。
惠妃是个识大体的人,当下笑道:“还是老祖宗这里暖和,外头那风,吹得妃妾险些成了冰渣子。”
太后也道:“今儿是冷了些,皇后吹冷风伤了风,你和沅妃是如今后宫中最高位的人,少不得要为皇后分忧解难。”
言下之意,却是要夺了皇后的权,放给惠妃并上沅妃二人了。
二人迎着一众妃嫔复杂的目光,起身谢恩。
这一茬才罢了,那厢皇后已然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