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是什么人?”
“回圣上,是东街一屡禁不止的偷儿,他双亲已故,家中只他独身一人,这些年常因犯事被抓进大牢。想必这次也是打算入室行窃,却不知被何处的神秘人撞见杀害。”
死了也没人会深入追究的角色,他倒是挺会挑人选,连事后说辞都准备好了。皇帝冷眼打量着霍习文,这朝安城他也见识过,确实治理井然,坊间偶尔的只言片语中也全是对这霍习文的赞誉,此刻他垂首躬身立着,谦恭又不失气度,实在难以想象此等人物会与乱臣贼子相勾结。
“此事暂且不提,朕倒是有一事,要问问霍卿你。”
“请圣上示下。”
“朕来时在朝安城外官道上,遇有一伙贼人,他自称横行多年,且与朝安城内位高之人有牵扯,你可知此事?”
“臣失职,此前并不知晓此事,也从未有人来府衙通报过,只是昨日在城外运回十几具无名尸身,想来定是圣上所遇贼人。”
霍习文这番话说的得体,若不是对他有所怀疑,皇帝当然不会真的怪罪于他,只是他们稍后便要离开,不能留了隐患下来。
“你既知失职,朕将你贬为文吏,你可有话说?”
“……”霍习文愕然,他和霍山之事就算被皇帝怀疑,也顶多是个官匪勾结的寻常事,没有证据皇帝不会这么急着下狠手,唯有事关袁家,原是指望皇帝此时不在宫中,消息不通,但见他毫不手软,想来定是猜到了什么,此后行事需得加倍小心才是,“圣上宽宏,臣谢主隆恩。”
霍习文跪下领旨,唤来两个近身衙役摘了身上官袍。
“都起来吧。朕今日便要离开,你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不必在意朕。”皇帝解决了眼下麻烦,便不打算多留,回头让青龙调来一两个暗卫暗中监察,再通知京城天牢里加强戒备便可。
“圣上请稍候。”
霍习文站起身,从旁边李捕头手中接过一柄宝剑,“这把剑应是这位大人的,现原物奉还,得罪之处还望多包涵。”
漆黑的古木刀鞘,上面挂有皇帝赏下的平安符结,确实是他的佩剑没错。薛历川伸手接过,点头应了声:“多谢。”
霍山他们尸体上的伤口都是利剑所为,皇帝身边只有此人配剑,霍习文一开始便怀疑上了他,直至亲眼见着这剑上未及擦拭的血迹,才最终确定。怕眼中情绪泄露,霍习文低头盯着那剑上符结,面上神情隐晦不明,“宁州进贡的特制锦线,大人必多有过人之处,竟能得此荣宠。”
薛历川向来只当这是寻常挂饰,闻言心不在焉的回了句“承蒙圣上赏识”,忍不住转头看向皇帝。他记得当时皇帝赏下这东西时,他并没有功劳在身,若真是如此贵重之物,怎会无缘无故赏给他呢。
皇帝也看了眼那符结,那还是一年多前送于他的,当时特意命宫人结了有护身挡灾寓意的平安符结,他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动情之人哪还管理智如何,只想用尽一切方法来求个心安。转眼见薛历川面露疑惑的看向自己,便不觉好笑,哪是什么多难以理解的事,偏他自己死活不愿想明白。
“走吧。”
霍习文这人,若是敢对薛历川起歹意,那便绝不能留他!
21姻缘
回到客栈时,先一步得了青龙消息的玄武已经等在楼下大堂。
“一应所需都准备好了。主子,要上路吗?”
“嗯。”
无论如何晚上都是要在野外度过的,楼上他们那间出了人命的房间皇帝也没兴趣再进去,不如现在就出城赶路。
从府衙出来皇帝就交待了青龙,让他暂时先待在朝安城,盯着霍习文的动向,等京城里暗卫调来,再赶到皇帝他们身边,因此等坐上马车出了城,任皇帝怎么劝哄,薛历川都以要戒备皇帝安全为由,拒绝陪皇帝补眠。
“…………”
皇帝无奈。自从薛历川伤势痊愈后,他对自己身负的本职是越来越坚持,尤其是经历了朝安境内那档子事,他还始终以为皇帝那时中了迷药,也因此唤起了他松懈近月余的危机意识,即使外面有玄武在,但现下暗处没有青龙戒备,他便难以安心。
怀中少了个薛历川,皇帝自然也睡不安稳,干脆打起精神向车厢外唤了声:“玄武,你和青龙在城里具体打探到些什么?”
其实之前青龙也有汇报过,不过皇帝只听他说没见霍习文有异动后,便没再继续过问细节,现下既然有了空闲时间,索性就再仔细听上一听。
“回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