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事后灭口反倒把自己的命都搭了上去,恐怕任谁也不会把他和那些贼人相联系。于袁烈这事上,怕也是碍于皇帝他们在城中,便小心谨慎的按兵不动,老实说,要不是事出巧合,凭他这表面功夫,皇帝也绝不会对他起了疑心。
霍习文也算得上是难得的为官之才,以他今日身份地位,究竟是为何起了异心,实在是令人费解。总之袁烈势必是要回京的,只要严密布署,不愁他不自投罗网,那时一切便都能水落石出。
经前几日那场夜雨润泽,现下放了晴,阳光明媚,空旷山野间也别有一股清新怡人之气。
玄武驾车用心,偶尔积石乱枝阻拦,才会稍有颠簸,晚间过夜时,食物也都由他照应,虽然不比日常菜肴精细,但味道也还不错,睡觉时皇帝和薛历川睡在马车内,车中锦被也算厚实,两人相拥而眠更是不觉寒冷,再者皇帝又并非骄生惯养,这两日在山林荒野倒是没什么不适,到了下个城镇后,他们进城休整了一夜,第二日便换了马匹上路。
越往南去,路上遇着的江湖人越来,离正月十五也没几日了,一路上都是行色匆匆,倒也不见有人惹事生非。
此时青龙已经追了上来,向皇帝报告调了手下东角、东房在朝安城,便仍旧隐在暗中守卫,薛历川心中也便更多一分安心。
等到了伍央城内,则更是热闹,城中客栈大多被江湖人占据,各门各派混居一处,因着相互制约,至少明面上都相安无事。
薛历川和玄武原本是想在城中找处院落租下,清净又不会牵扯到事非,但不知为何,皇帝仍是坚持要找家客栈来住。
他们来的晚,只得在北城拂絮街上找了住处。因为距召开武林大会的武林庄较远,多数人宁愿住在那附近的小客栈马厩里,也不愿在位置上失了先机,在这当口,皇帝他们竟也找到了一家不错的客栈,照旧是要了两间上房。
伍央城是燕州中心城镇,又因城中武林庄受江湖正邪两派护卫,虽每年都处风口浪尖上,比别处倒是多一分安宁,繁荣之态便也不受侵害。皇帝进城时,便对沿街景象起了兴致,进了客栈,先和薛历川泡了个澡,洗去一身风尘,又换了身干净衣物,这才神清气爽的拉着人出门。
进城时还不到正午,北城这边受武林大会的影响不大,各门各户及商铺店面都只为着明日的元宵佳节做准备,热热闹闹的,瞧着倒是很有喜庆氛围。
买糕点时得了掌柜指点,皇帝兴致勃勃,便和薛历川去了燕山寺庙。这寺庙处于半山腰,路程不远,步行不到半个时辰,因寺中供奉的百多座佛龛闻名,尤其适逢节庆时,常有人来上香还愿。
十五前夕,来寺庙的人并不多,糕点店掌柜也是推荐的十五元夜,来此寺庙赏花灯求佛缘,但皇帝也是见过此种情形的,到时只怕人挤人,哪还有闲情游玩,再者花灯这一路赏的多了,也没什么稀奇,佛缘今日便可求上一求。
进了庙门,有三五小沙弥于石阶上洒水清扫,城中各家商号早早派了人来抢占地方,忙碌着悬挂起自家灯笼,偶有游人上来,也都是仗剑执鞭的江湖人。
皇帝拉着薛历川去了主殿,捐了香油钱,也不跪拜,就命殿上侍立知客僧去请了寺中方丈。
“阿弥陀佛。”
燕山寺庙的方丈已年近花甲,他面上胡须皆白,额头皱纹深布,但仍是慈眉善目的模样,不笑时也带着三分和善,让人一眼就产生亲近之心。出来见了殿上香客,宣了声佛号,便意有所指的道:“老衲济慈。两位贵人前运无忧,可是想从老衲这求问姻缘?”
堂堂男儿求这儿女情长的事不免有些小家子气,但皇帝被人直言戳破目的也不尴尬,反而坦坦然一点头,拉着薛历川坐到卦案前,开口示意:“就问姻缘。”
“两位贵人,谁来?”济慈方丈随后踱到卦案后坐下,拿起案上竹筒随意晃了晃,话是问的两人,竹筒却是径直放到了薛历川面前。
“我不信这个。”薛历川转头,见皇帝也是眼含催促,要让他来拿签的意思,便忍不住开口。
“我也不信。”皇帝话回的利落。他不信鬼神,虽然不能免俗的想为自己情路求个彩头,但他一开始打的主意便是,拿了好签才信,拿了下签便当它胡扯,忘在脑后即可。
俩人求着佛缘,却又在佛殿高僧面前这般直言不讳,倒让对面济慈方丈呵呵笑出声来:“信有信的求法,不信有不信的求法,贵人拿签便是。”
“可是我现下无意求姻缘。”
“谁说这是为你求的?”皇帝挑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