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用手抓住桌沿,这才免于摔倒,顺势在桌边凳子上坐下。
这边武沉袖自是注意到这一意外,当即脚下匆忙的赶到薛历川身边,只是碍于他态度过于疏离,不敢贸然搀扶,只得绞紧手指,立在他身边询问:“薛公子,可是伤势严重了?不然,让他们请个大夫来吧?这位雷馆主显然还要利用你,应该不会放任你伤势恶化。”
“无碍,只是体虚。”话虽如此,刚刚那一下动作过大,扯动了身上伤口,鲜血流出,浸湿了他身上白色中衣,看着很是吓人,他心中心悸似的突突跳了两下,狠狠喘了口气才缓过来。
武沉袖忙转身去床边矮塌上拿了个细口瓷瓶过来,“这是从你身上找到的伤药。你身上的伤再重新包扎下吧。”
薛历川接过药瓶,抬手时脑袋里竟有些晕眩。他心中有些疑惑,将伤药握在手中,并不急着处理伤口。往日负伤也不在少数,他清楚自己身体在伤痛面前会有的反应,而如今这样,绝对不算正常。他眉头深锁,沉思半晌,脑中突然起了个大胆的猜想。
武沉袖见他迟迟不动手,忍不住急声催促道:“薛公子?有什么事稍后再想,止血要紧。”
薛历川摇头,“武姑娘身上可有匕首?”
武沉袖稍一愣怔,倒是没再说什么,只从袖口里滑出一柄寸长短匕。那匕首朴实无华,出鞘时却泛着森寒银光,显是削铁如泥的利器。
薛历川接过匕首,起身拿了屏风上一方暗红布巾来摊在桌子上,手上一转却是毫不迟疑的割破了自己左手手腕。那匕首锋可削金,薛历川下手的又是极近血管的位置,鲜血喷撒而出,瞬间将那方布巾浸湿个透。
武沉袖惊呼一声“薛公子”,忙要上前夺他手中匕首。
薛历川侧身避开,只道:“容我稍后解释。”
武沉袖无计可施,气急的狠狠一跺脚,干脆在一旁坐下,一双美目却是不离薛历川手腕。
薛历川调动着内息,随着血液流逝,原先凝滞的内力果然有所恢复,他心下惊喜,却也并不贪功冒进,约莫身体快吃不消时,立刻给手腕止血上药。
处理完手上伤口,又将浸了血的那方布巾藏起来,薛历川这才解释道:“我身上被雷无宗下了禁制内力的药,原本四肢无力无法动弹,昨日雷无宗割去了我一只耳朵……”
他说到这里抬手抚上了左耳,隔着纱布,那处只摸到一片平展,他神情间稍一愣怔,心底多少有些难言的复杂。
旁边武沉袖目露怜惜,终是忍不住伸手覆上了他手背,轻轻拍了拍以示抚慰。
薛历川感激一笑,那点恍惚很快消失不见,重又续道:“我那时竟没受住昏了过去,今日醒来行动力却有所恢复,再加上刚刚伤口裂开出血时,我也觉得体内似有气息流动,这才猜测,那药是融在血液中,只要将积血放出,生出活血,我身体里的药性就能清除干净,而刚才的试验也证实了我的猜想。”
武沉袖迟疑道:“但如此一来,失血体虚,伤口难愈,于你身体终究不利,功力恐怕恢复不到半数,只怕也难逃出去。”
薛历川道:“现下顾不得许多,走一步算一步吧。总好过坐以待毙。”
武沉袖见他拼着自损身体的做法急于脱困,不知怎的又想起了来时雷无宗说的那些话,不禁问道:“听他们说,薛公子其实是皇帝亲随侍卫长,可是真的?”
薛历川微愣,随即坦然点了点头。
武沉袖又道:“既是皇家护卫,该不会擅离职守,你又尊巫公子为主,想必巫公子便是当今天子吧?”
“正是。”
“那,你……皇帝,他……”
武沉袖语焉不详,正为难间,抬眼却见薛历川眼神清亮,视线不闪不避,坦坦然只等她后续,一时竟不知如何问下去了,只得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算了,不是什么要紧事。”
是夜,为防雷无宗看出破绽,虽觉过意不去,薛历川还是占了房中唯一的床,武沉袖仍旧趴在桌旁休息。
第二日天刚大亮,两人便被外间的响动惊醒,武沉袖随即起身站到了床头。两人对视一眼,均是暗暗戒备。
来人自是雷无宗,他一路哈哈大笑,推门进来时满面不加掩饰的春风得意,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流水价往房内送膳食。
雷无宗进来,见武沉袖挡在床头,脸上的笑意更深,他挥退下人,负手上前道:“薛大人果真是人中俊杰,昨日皇帝为你以身犯险,今又得佳人挺身相护,实在令人艳羡。”
薛历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