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刘宗敏声如暴雷:“闯王,给俺五百老营,三千马军,俺就不信,那些官兵有三头六臂。俺打了这么多年仗,又怕的谁了?”
李双喜、张鼎也在请战,他们皆为李自成的义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叫囔着要率骑兵出动,与官兵决一死战。
就在李自成下定决心,就要发布命令时,刘芳亮与李过对视一眼,忽然一齐下马,跪在地上:“闯王,不能再打了!”
众人一愣,刘宗敏暴跳如雷:“刘小子,李小子,你们在干什么?什么叫不能打,你要我们不战而逃吗?你们是不是魂魄被那王斗小儿打没了?”
看众人愤怒的眼神看着自己,刘芳亮抱拳诚恳道:“请刘爷与各家兄弟听我分说。”
他对李自成道:“闯王,现在我们义军中,连马队带老营,不过几千人。不是我长官兵的威风,那些马队不会是舜乡军骑兵的对手,而那些老营骨干,闯王舍得拿出来拼光吗?”
众人一愣,均知刘芳亮说的话不好听,却是实情。马队不说,原先便多是归降官军的骑兵,或是一些马贼杆子,虽然有马,其实也是乌合之众,打原来的河南府官兵可以,与舜乡军骑兵对战,凶多吉少。
至于老营兵,多是老八队出身,虽然可以与舜乡军骑兵对战,不过这些人个个都是十几年战场搏杀留下来的老兵,怎么舍得拿出来拼命?便是用十万饥兵、步卒换这些老营闯军各将也不干。
刘芳亮继续道:“最好的结果,是我们与王斗兵拼个两败俱伤,难道真以为可以灭了他们?只是继续拖在这里,在洛阳僵持下去。我们的大半粮草己经没了,再拖几天,怕是到时想走,也走不了了。”
众人更是神情难看,刘芳亮这话也是实情,只是各人心中仍有不服罢了。
刘芳亮再道:“闯王,各家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这些老兵在手,我们哪里去不得?再说了,王斗毕竟是客兵,不可能久留在河南。等他们走了,河南等地,又是我们的天下。这些步卒、饥民留给官府又怎样,到时我们回来,他们又是我们的兵马!”
这话说得极为露骨,不过牛金星与宋献策皆是不语,李岩张了张口,看到众人神情,却是叹了口气,心想:“义军终是脱不了流寇本性。闯王虽有大志,却为形势所逼,何日天下方可太平?”
李自成默然不语,其实他打老了仗,战场嗅觉一向敏锐,知道强打下去,真怕会全军覆没,把家底都打光了。
不过自己不甘心啊,想当初在河南府兴起时,无往不利,特别牛金星,李岩等人来投,宋献策更献图谶,“十八孩儿,当主神器。”,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意气风发?
为什么洛阳会出现王斗呢?难道这些日的经历,都是自己在做梦吗?
他是决断之人,瞬间平静下来,心中己有退意。
他眺望结阵逼来的官兵大阵,缓缓道:“只怕王斗等人不会任我们从容退走!”
此言一出,闯军各将纷纷道:“闯王,让我留下来断后。”
“闯王,让我留下来拖住官兵。”
多年的生死兄弟。闯军各将间感情极深,特别这些李自成的心腹将领们,人人皆欲留下来断后。
李自成心中欣慰,对最激动请战的郝摇旗道:“大勇兄弟。你留下来断后。”
自商洛山的事后,郝摇旗在闯军中饱受排挤,此时闯王委以重任,他激动无比,大声道:“闯王,各家兄弟放心,我郝摇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大伙安然退走。”
李自成道:“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又叹道:“其实商洛山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怪你。”
郝摇旗听了这话。更是热泪盈眶。拍着胸脯只是说不出话。
李自成又道:“双喜和鼎儿也留下来。我给你们两千马队,所有的步卒也留给你们,你们务必小心。”
李双喜和张鼎皆是李自成义子。让他们留下断后,可安将士之心。
二人大声应了。
李自成是知兵之人,知道这种情况若老营率先退走,定然是全军溃散,谁也走不了的结果。必须先主动出击,缠住官兵,然后才能且战且退。这断后任务,极为重要,而且九死一生。
李自成对三人授以方略,可率马队快速冲击明军大阵。舜乡军火炮鸟铳虽利,但炮铳的发射毕竟缓慢,以快马速度,或许可以越过炮火,冲入明军阵地,加之步卒饥兵紧随跟上,当可达到缠斗目的。
三人都是应命,李自成又细细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