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们此起彼落的喝应:“齐射准备,目标距离,三百三十五步!”
“炮击!”
赵瑄猛地抽出利剑,用吓死妇孺的声音尖呼大叫。
“放!”
“放!”
“放!”
“轰!”
一门红夷六磅炮口凌厉的焰火大作,大股浓烟喷出的同时,一颗沉重的实心铁球咆哮奔去。
巨大的后座力,使得二轮的炮架,带着上面的炮身,急速向后退去。
这门火炮左右,同样巨响声不断,各火炮的炮口,大股的硝烟喷出。
连绵的,震耳欲聋的炮响声音,使得地面,似乎都在剧烈抖动。
长长的炮阵前方,大股大股的白烟腾起,远处观之,一股长而密的硝烟地带,往空中缓缓升去。
“再次齐射!”
“炮击不停,连射十炮!”
这次赵瑄不敢托大,炮响时,慌忙用耳塞捂住耳朵,一边往对岸拼命看去,一边口中再次发布命令!
大群戴着帽儿盔的靖边军炮手们,用力将火炮复位,然后刷膛清炮,再次装填弹药。
“炮击!”
“放!”
“放!”
又是震耳欲聋的炮响,八十五门火炮,再次向前方喷射猛烈的烟雾……
“主子,危险!”
“架炮,还击……”
“哦。主啊,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对面明军,为什么会有这么猛烈的炮火,难道我不是身在十七世纪?”
“……快点架炮。你们这些该死的黄皮猴子……”
“费尔。哦,我可怜的费尔,你的头颅哪去了?”
“啊,菲利普……”
“靖边军炮又响了!”
尖叫中。对岸靖边军炮声大作,数百颗大小铁球呼啸而来,他们己经在使用群子,虽然没有使用一个实弹准确到位,但胜在声势浩大。乱滚乱跳中,杀伤力强,况且清军炮阵还没有摆好,从靖边军开炮起,他们始终处于慌乱之中。
炮弹呼啸,到处是凄厉的嚎叫,一枚五斤的铁弹咆哮而至,从一群如无头苍蝇般乱窜的炮手中间穿过,一团团血肉接连爆起。一名乌真哈超炮手,不可相信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膀,那处,惨白的断骨是如此的刺目。
看着上面残留着的血肉,一股股喷涌的鲜血。猛然,他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哭叫。
这乌真哈超炮手不远,一个满脸胡子的葡萄牙人正在地面爬行。
他的下半身己经没了,大量恶心的肠子流出来。在后面拖了长长一列。不知什么力量支撑他在地面爬动,但是难以形容的痛苦。让他额头青筋暴起,他瞪着眼,极力朝向一个方向,口中荷荷有声。
“哦,菲利普,我可怜的菲利普,我错了,我不该带你来中国,我们应该永远留在濠镜澳的……”
一辆土车后,爱德华多蜷缩一团,看着那半截身子的葡萄牙人,看他坚持向自己爬来,头皮发麻的同时,泣不成声。
土车不远,一摊鲜血处,一具无头的尸体横卧,看他身上的军服,同样可以看出,他是一个葡萄牙人。
短短时间内,靖边军的火炮,让爱德华多从信心满满,己经落差到双目呆滞,信心全无。
因为孔有德的汉军,还未架好炮阵,便遭到靖边军炮营的雷霆打击,此后一直处于光挨打不能还手的境地。他们火炮发射快,间隔间极短,满天空的铁球一波接一波,几乎是打在同一个方位。
只要脱离土车等掩体,就可能遭到众多铁球的横扫。
爱德华多先前还呼喝咆哮,让营中炮手架炮还击,然而在对方火炮下,炮手们很快被打得崩溃,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就连站在身旁的葡萄牙炮手费尔,都被一颗弹来的铁球带去脑袋,这让爱德华多己经不敢乱动。
看看身旁,尽是狼奔豕突的情景,密集的铁球在地面跳跃滚动下,牛马撕鸣,杂役包衣乱叫,靖边军炮营连连发炮,给乌真哈超炮营,造成了沉重的恐慌与伤亡。
炮营己经失去指挥,孔有德躲避在一辆土车之后,声音都叫哑了,也无人听从他的命令,先前发布的“有敢后退者,尽斩”的将令,己经成为一场笑话。
亲卫死死地拖着他,不让他脱离土车的掩护。
“架炮还击!”
孔有德心急如焚,猛地甩开亲卫的拖拉,就要从土车后冲出,组织迎战。
“主子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