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夺位的全过程,我和越国公都深预其谋,深知此人心肠狠毒,又极会作戏。他是个非常追求享受的人。却为了在父皇母后面前讨欢心。而演戏十余年。”
“现在在太子之位上也是小心谨慎,却借着监国的机会开始暗暗地布置自己的党羽,眼下他的四个兄弟里,杨勇和杨秀已经被废,只有一个汉王杨谅手握重兵,坐镇关东,而陛下的身体现在一天不如一天,又在独孤皇后死后贪恋女色。滥服春药,依我看归天也就是几年内的事。”
“一旦陛下归天,杨广即位,势必首先要解决自己的弟弟汉王杨谅,有了杨勇和杨秀的先例,杨谅一定不会甘心束手就擒,必会起兵奋起一搏,若是这场战争无法迅速被平定的话,那天下就会大乱,各路豪强会趁势掌军。然后割据自立,你恢复陈国的平生夙愿。也就不再是梦想了。”
徐盖听得眼中光芒连连闪动,听到最后,连忙问道:“此话当真吗?隋朝的杨氏诸王子,竟然已经到了这种水火不容的地步?从并州到青州的北齐故地一直归那杨谅管辖,可是现在没有一点征调士兵,整军备战的迹象呀。”
王世充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到时候呢,陛下还在,无论是杨广还是杨谅,这时候都不会轻举妄动,陛下也需要他们两个互相牵制,以求一方不至于权力太大而架空自己,可是陛下在朝中对杨广也不是完全信任,这点从他这几年对越国公杨素明升暗降,架空其权力就可以看出,所以杨广现在行事很小心,只是他现在压得越狠,以后反弹就会越凶,我亲眼见识过他对付自己骨肉兄弟的手段,以后他一定会逼反杨谅的,到时候,你的机会就来了。”
徐盖兴奋地站起身,来回地踱起步来,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搓着手掌:“好,太好了,我要回江南,我要联络江南的故人们,一旦隋室内乱,我们就在江南起兵割据,恢复大陈,哈哈哈哈。”
他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看向王世充的眼神中寒光一闪:“王世充,你现在是隋朝的官員,按你的说法当年帮了杨广不少忙,他若是登基为帝,你也是从龙之臣了,荣华富贵自不必待言,为何放着到手的权势不要,却来说服我这个反贼重新起事呢?你能不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王世充微微一笑:“徐兄,我刚才说过,我一个小小的五品官为什么会得到越国公的如此重用呢,就是因为我的那些见不得人的阴谋手段,在隋室的夺宫之争中出力颇多,具体的事情就不和你多说了,你熟读史书,也知道历代这种夺储之争都是无所不用其极,手段之黑绝非一般人所能想象,杨广本身心狠心辣,真的登基之后,我们这些人所能迎来的,绝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冰冷的屠刀,就算为身计,我也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对不对?”
徐盖坐了下来,经历了刚才的狂喜之后,他一时又恢复了平静:“这次我倒是可以信你,只是我徐盖上次起兵的时候就跟顾子元他们说过,这些江南豪族起兵自立是没有前途的,只有找到大陈的宗室,奉为大旗,才能收拢江南人心,只恨这些草头王不听我言,个个只想着自己称王称霸,最后就因为缺乏共主,没有统一的指挥而被你们各个击破。”
王世充叹了口气:“徐兄,你是聪明人,何出此言,南陈已经灭了有十五年了,你自己也说江南现在的年轻一辈,已经不知亡国之恨了,就靠着跟你这般年纪的那些中年人和老头子,就能把火烧起来?再说了,陈朝的宗室到处都是,你又能找到哪个真正有影响力的大旗呢?陈叔宝?我看找他还不如自立呢。”
徐盖微微一愣:“那你什么意思,去了江南不立陈国宗室,那难不成还要立萧梁吗?”
王世充摆了摆手:“我的意思啊,你别回江南,这几年我之所以让你呆在这山东曹州,其实就是早有考虑的,山东历来出强贼好汉,就是在开皇盛世,也有着不少山寨,而你这几年在这里,一个庄子也发展了几千庄丁,当知此处民风剽悍。”
“如果汉王和杨广的关中军队交战,战线一定会在潼关到并州一线,青州和幽州会成为暂时的大后方,此地的隋军,无论是忠于杨广还是忠于汉王,到时候只怕都会被调往前线,而你,就可以根据形势,趁机而起,联络四方的豪杰,在这里做出一番大事业,我也会给予你帮助的。”
徐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王世充,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总是做这种让他人火中取栗之事,我起了兵后,无骂广杨谅谁胜,最后都要消灭我,如果不能恢复陈朝,我徐盖又能有什么好处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