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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先谢你啦!”符晓云迟疑的神情突然一扫而空,欣然应喏:“这几年在北京,吃的不是牛就是羊,甚至吃骆驼肉,实在令我这江南人受不了。我真不明白,驼峰名列八珍之一,那种东西怎么能称八珍?”
“那就请你尝鱼鲜,保证你大快朵颐,这就走。”他喝乾杯中茶:“呵呵!八珍中的猴脑,你要是敢吃,我算是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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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州酒楼有三间门面,楼上三座厅布置得富丽堂皇,沿江的大官商多在此楼应酬,官商勾结的交际皆在此进行,是公开的秘密。
午间酒客不多,只有一些富户和友好小聚而已。
等到华灯初上,酒楼前便热闹起来了,车水马龙贵客盈门,连城内的豪门人士也出城光顾。携有女眷的人不需耽心抛头露面,每一座厢皆具有良好的隐密性。
三个人只能小酌,所以在楼下就席。
店伙计认识李季玉,替他们张罗几味精美的可口时鲜,一壶淡淡的女儿红,上酒楼应该有酒意思意思。
符大小姐是将门虎女,喝一两小杯女儿红不会有问题。有酒便於交谈,他们不是为了吃喝而上酒楼的。
李季玉不想触及敏感的话题,他与京都的贵戚名豪毫无往来,避之唯恐不及,身分地位是一天一地,在意识型态上几乎是对立的,极力避免与贵戚名豪有关连。
这些贵戚名豪其实并不好过,彼此之间长期权力斗争进行得如火如荼,伴君如伴虎,暴起暴落旦夕京华。
今天大权在手锄尽异己,明早可能全家老少上了雨花台刑场,女眷送入教坊司,府第易主永世不得翻身。
谈些京都逸闻,避免提及自己的事,气氛融洽颇为投契,京都的轶闻是最好的话题。
“锺山改名为紫金山,以前曾经叫蒋山,所以萨都蛮的词上说蒋山青秦淮碧。”他的话锋转入这座酒楼:“隋朝这里改称蒋州,东主取名为蒋州酒楼是有典可稽的。据我所知,本地的人好像在十几种历史地名中,最喜欢的是金陵。秦始皇用埋金积陵断这里的龙脉,但这里依然是好几个皇朝的帝都,龙脉难断;龙脉若断若续不是好现象,因此在这里建皇都的皇朝寿命都不长。
当今皇帝迁都北京是早晚的事,他是真武大帝转生的大神,北方是他的天界封疆,在南方会被火德星君克死,早走早好。你不会在京都久住吧?何时北旋?”
朱元璋是南方人,认为自己天赐火德,国号取与火有关的“明”。军队穿一面火红的鸳鸯战袄,建都在江南。
永乐大帝封藩在北方,自以为天具水德,自命是真武大帝的转世化身,北方属水南方属火,他不宜在江南旦夕受火的煎熬,回真武的北方便可安享江山,所以在登基的第一年,便改藩地北平为北京,用意就是作迁都的准备。
可惜他有生之年,虽在永乐十九年改北京为京师,廿二年便死在南京,遗憾地长眠,不曾住进北京的紫禁城登上龙座。
后来的正统皇帝刚正式迁都搬进紫禁城,南京的皇城便几乎被火德星君烧光,此后仅改建了几座小宫殿,往昔雄伟的皇宫从此沦入历史灰烬中,已非本来面目了。
“我回京都是我娘的主意,要我看看是否可以搬回来。爹已经退休致仕,回来南方养老也算是叶落归根。”符晓云对自己的动向无意隐瞒,娓娓道来把他当成可信赖的朋友:“我的故乡在江对岸的全椒,建都时住在大功坊方孝亲巷。”
“呵呵!距中山王府不远嘛,你们家也是功臣呀!或者该称开国功臣。”
“你别笑。”符晓云白了他一眼:“那是我祖父的事,我爹才是永乐朝的功臣。当年渡江在对岸浦子口血战,我爹随同世子朱高煦,杀得中山王徐辉祖几乎丢盔落马。皇上登基,把曦园赐给家父,我娘才从北平迁来。
只住了四年,我九岁,皇上要在北京安排一些自己人,我家又搬到北京。这几年中,我只回来了一次,京都对我来说,几乎是陌生的。”
“京都很乱,公侯将相朝不保夕,何必搬回来冒险?赶快回北京吧!离开可保平安。”他好意相劝。
“可是……”
“他们已经注意你了,你没嗅出危机吗?绝世人屠即将随驾凯旋返京,王千户肯定会狠狠地攀咬你出口恶气,你受得了?”
“他无奈我何,锦衣卫那改良品种疯狗其实并不疯,疯狗会乱咬人,他们不会,只会择人而咬,绝不敢咬我家的人。”符晓云语气显得信心十足:“狂吠几下示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