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廓,那是他的邻居彭小虎,一个小时侯老喜欢和他拼拳头的死对头。
在泪影朦胧中,他看到小虎精悍的身躯在战抖,暴眼中似乎焕散看恐怖的光芒,满脸的
横肉在抽搐,一步步向后退。
他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似在朦胧的黑暗中,看到了一道强烈的跃目电光。
“是不是这畜生做的好事?”他心中在愤怒地呼叫。
从小,两人就是死对头,为了争强斗胜,不打到筋疲力尽不会罢手,直至他到了十五岁
的那一年两人都懂事了,才稍稍恢复了淡淡的友谊。彭小虎那时已经双亲逝世,必须亲自下
田种庄稼,没有闲工夫游手好闲,打架的机会少了。在表面上,两人见面虽点头打招呼,但
从小便结下的怨恨很难消除心中不无芥蒂。小虎比他大八岁,每次打架却输多胜少,因此总
是使用各种诡计来算计他,暗袭、动刀、纠众打埋伏等等,无所不用其极。
他强抑心中的愤怒,向心虚悚惧的小虎沉声问:“小虎,我爹妈在何时逝世的?”
小虎在丈外站住了,用近乎虚脱窒息的声音说:“在……在七年前的,…。的夏至
夜。”
中海将平安家书直伸至小虎的眼前,厉声问:“四年前这封平安家书,是谁发寄的?”
小虎不按书,惶恐地后退,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知道。”
俊亮恰在这时抢到,伸手接过书信,一口气看完,困惑地叫:“咦!这确是龙老伯的笔
迹,难道说,龙老伯仍在人间,中海哥,定下神,此中大有文章,我们得好好参详。”
中海心中似乎一宽,他想到父亲或许受到了胁迫,因此假死隐身,不是不可能的事。他
将书信藏好,虎目一转,看到小虎颤抖著的背影,正吃力地挤出人丛,他一咬牙,大声说:
“我龙中海不是废物,我发誓,我必须将当年杀死张隆的凶手找出来,将杀我父母的凶手找
出来,决不甘休,死而后已的。”
他是说给小虎听的,显然,他已盲目地将小虎列入嫌疑犯了。
俊亮扶住他摇摇欲倒的身子,一面向看热闹的人叫:“诸位叔伯,能帮忙中海哥整顿整
顿屋子可以么?”
中海挣扎著抓起包里,向里走,一面大声说:“不!我要自己清理屋子,我要在废墟中
发掘出蛛丝马迹来,不要任何人进入我的星子。”
他说得极为坚决,因此一来,谁也不敢进来替他收拾了,恐怕将是非惹上身来。
他整整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几乎将整座房子翻过身来,也找不到他父母留下的片纸只
字。不消说,凭本能他便猜出事发后屋子已被清理过了,因为已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遗留下
来。
好心的邻居替他送来了吃食,俊亮更热心地替他张罗油盐柴米,并找来修缮房子的工
匠,留下两名家仆供他差遣。
两天来他水米不沾,哀伤令他麻木。
渐渐地,他开始泠静下来了,他开始思索,开始将哀伤埋在心底,开始冷静地整理紊乱
的思路。
听说龙家的少爷刑满回来了,以往受到龙家恩惠的人陆续前来慰问,他压下哀伤,从前
来慰问的父老口中探问消息。
其一:他知道事发后屋中已经官府派人前来清理过了,如果不是满屋子的血和碎肉将人
吓住,被认为是凶宅,可能已卖给别人居住了。
其二:他知道后院的种药圃中,曾发现有虎毛和遗留下来的虎爪印,在这一带,发现猛
虎出没乃是家常便饭。事发后,后门未关,屋中所留的血迹中,也留有虎爪的遗痕,因此官
府判定是夜间不谨慎门户,被虎所伤双双毙命,膏了虎吻。
其三:那晚他父母三更初还替村中的病患治病,事前毫无逃世隐身的迹象,不可能是怕
惹是非而逃掉。
最令他百思莫解的是,既然他父母已经逃走,那么,他从边塞寄回的信件,不可能到达
乃父手中了。当时,他身上没有钱,而从边塞寄书信返家,需银子廿两。八年来他只寄了两
封书信。
第一封信还是他在苦役时,鬼使神差有廿余名鞑子突入内地劫掠,拾好窜掠到他修边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