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你先苏醒苏醒。”他恨恨地叫。
谭家昌有种,发出一声糊的咒骂。
他的右手食中指点在对方的眼上,凶狠地说:“问一句答一句,不从实招来,太爷先挖
掉你的眼珠子,再割断你的手脚大筋。”
谭家昌横不起来了,凶焰全消,哀叫道:“请……请高……高抬贵……贵手。”
中海的声音相当大,是说给沈兄听的,问道:“你是风云会派到黑旗盟卧底的人,除了
你兄弟两人,还有谁?说!”
“在下委……委实不……不知,会主高……高瞻远嘱,深谋远……远虑,人所难测。到
底有……
有多少,谁……谁也弄不清。”
只消听谭家昌的口气,中海便知必定问不出什么结果来。长春子老谋深算,早已事先默
默布置爪牙,分配至各地打入江湖豪群的内部,每个人除了知道自己是风云会的人外,不会
知道其他会中派来的人。
正如谋杀他父母的主凶一般,由一人出面收买第一个凶手,第一凶手收买双头蛇,双头
蛇收买虎爪追魂,虎爪追魂再找到疤眼老三。动手时临时聚会,暗中行凶,事后各散东西。
因此任何一个人出了意外,线索便会中断,除非找到其中一人逐个追索,不然决难找出主事
的人。
要想弄清风云会分派至各地活动的人,必须找到首脑方能迫出。即使逼死谭家昌,也必
定问不出结果的,用不着枉费心机,同时,他并不想追问,赶来声援的人快到了,他必须
走。反正引起那位称为沈兄的人起疑,他便算是达到目的了。
他再抽了谭家昌四耳光,沉声道:“记住了,老兄。你是令主的人,食人之禄,忠人之
事,江湖上最犯忌的事就是吃里扒外,伏线卧底亦为人所不齿。要就忠于令主,不然就离开
黑旗盟回到龙虎风云会去。记住,大爷警告过你,要在令主身侧恋栈不去,干你那卑鄙的勾
当,大爷会好好的整治你,或者禀明令主,由令主决定你的生死。别再寄望龙虎风云会可以
永远庇护你的安全,要杀你真是易如反掌,任何时候你兄弟俩都可以发生意外,决非空言恫
吓,反正你自己心里明白就是。”
说完,向远处急掠,去势如电,三两起落便消失在茫茫暗影中。
听说施姑娘已经过了遂平,他心中大急,回到先前买食的农舍,草草度过一宵。他的金
银并未遗失,买了一匹建骡,换上灰直,脸上找一包黄果子捣碎做染料,加上些少明矾和锅
灰,脸面和手脚变了颜色,成了一个庄稼汉。
整个人变了样,成了一个背部微驼的村夫。灰夹袄直加上一双多耳麻鞋,头顶盖上一顶
老旧的三片瓦。破包里背在背上,破荐垫下藏了用布包好的追电剑。跨上骡背向确山驰去。
任何人看了他的打扮,都会以为他是个骑光背骡赶集的村夫。
事先,他已打听清楚遂平至确山途中的地名,但竟没有人知道濯马庄在何处。他想知道
黑旗令主有一批人留在濯马庄,不知有何阴谋。同时,他也希望安庆双丑已从确山赶来濯马
庄会合,也免得到确山和小襄王碰头。
他却不知,一天一夜中,施姑娘已经深陷牢笼,危在旦夕。
日日日半年来,她居然敢四出奔波,代父传信给各地的友好,要他们及早藏身,真够辛
苦的。这次他从京师到南京,走徐州进入河南,目的是到许州暗访乃父昔年的好友八爪苍龙
丘宪。这位的老前辈隐世二十年,宛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任何人也不知他下落,仅谣传他呆
在许州,连乃父天玄剑也不知他老人家的下落。
行走江湖其间,少不了经常伸手打抱不平行侠仗义,没想到在徐州挑了龙虎风云会的秘
窟,露了行径,惹下了天大的麻烦。恰好碰上小襄王正在归德附近行脚,看穿了她的底,为
了慎重其事,暗中调动大批人马捉她。
她蒙在鼓里,丝毫不知已经被人钉上了。幸而她为人谨慎,飘忽不定,钉梢的人疲于奔
命,消息经常中断。这就是小襄王不敢操之过急的原因。
她到了许州,白费了几天工夫,得不到八爪苍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