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去接的密令,看完后立即销毁。以免落入后宫哪位的手中,对娘娘不利。”
“这诚意倒是十足… … ”画扇脸上浮起神秘的笑,如湖面上的水银一般变幻莫测,“若如此,今夜这晚宴我若是不去,不是辜负了王爷的一番苦心。”便转身,对月眉展开绝美的笑庸,“更衣。”
目光顺着如水的月华投进屋内,梨木雕花的小几上,皇帝方赐的绩罗绸缎在月色下发出淡淡的光泽,一颗硕大的东海夜明珠,在深色的锦盒之中发出比月色更加咬洁的光亮。唇边的笑意越发地浓,如这夜色。
那笑,竟让月眉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样的笑,她只在王爷脸上看到过——那样凄美绝望,却又带着疯了一般的狂热,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让之称心如意的东西,却又带着死亡的静谧。
沁心殿筑于水上,四面空廊,竹帘低低地垂着,需撑了小舟,由一个苏州来的船娘轻轻用竹竿一推,不出一会儿便到。
平日里无事的时候,殿里是极静的,几乎只能听到微风吹过的声音,如今却因了皇后的晚宴而热闹非常,与平日来的时候不一般了。
画扇方才下了小舟,便看见悠儿带着窘然的笑等在岸边。想来是船才撑到一半的时候,便被眼尖的奴才瞧见了,去报的信。
“娘娘怎么也来了… … ”悠儿笑着迎上来,“皇上正说要走,去流云轩看娘娘呢。”
画扇笑:“怎么,还能想起我来?”便也不管,径直往殿里去。悠儿心底焦急,晚上去请的时候,云殡明明说了不来的,皇上顿时松了口气的样子,定然是不喜欢娘娘来的。便急忙上前去,想拦却知道是拦不住,只能悄悄地递了个眼色,命一边的侍女先去通传。
悠儿小心地看向云殡,只见她依然带笑,似没有发现一般,才松了一口气。
皇帝在座上,脸上是许久不见的笑意,握着和田白玉的小盏,缓缓饮尽一杯。俊美的脸上笑意越发的浓烈:“太后进宫多日,朕却不曾好好地给太后请安,确是疏失。”
丽太后敬了一杯,神色端庄:“大明朝乃天朝上国,皇上国务繁忙,倒是本宫叨扰了。”看了一眼若如,“皇后未能为皇上分忧,本宫实在是愧疚才是。”
皇帝亦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一边静默不语的皇后。
这次丽太后随之进宫,她倒真是聪明了不少,不如往日在宫中时那样盛气凌人,处处谨慎。宫中人都小声议论,皇后回了一趟娘家,脾气倒变了。
这个样子的她,与云殡,可真是像。
像极了。
尤其是那一双眼,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画出来的——难怪他会认错,难怪他会认不出来!心中冷笑,俊美的脸越发的漾开笑意。
丽太后看着皇帝脸色,斟酌了一会,才道:“皇上,云殡… … ”看见皇帝的笑容忽地有一丝的波动,更是下了决心,“云殡之事,想必皇上都知道了。”知道是瞒不住了,但是从前的许多谎言,如今她需言要用另一个谎来圆。
“大兴国,并不是有意欺瞒皇上。”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无限怜爱地看着若如,“只是,那孩子生下来便被巫师预言为灾星,大兴国如何敢将一个灾星送进大明朝——只能委屈了这两个孩子。
是么。
若是这样,当初皇后又何必要杀人灭口。皇帝心中明了,不禁对这对满口谎言的母女更加的厌恶,几次心中就要发作,却偏生只能忍下来。
便只能讪讪地笑笑。
丽太后乘胜追击。
“近日来,本宫亦在宫中听到许多传言,不知是哪个多嘴的丫头,将这事情捅了出来——本宫真是千防万防,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乱说,可是当年的事情,大兴国宫里是尽人皆知的… … ”愧疚地,“还是老话说的好,纸包不住火。”
“是吗?”皇帝敛了笑容,饶有兴趣地,“都传了些什么?〃
“宫中的姐妹们私底下都说,今次大难,便是因了云殡娘娘… … 天降的灾星,果然如此。所谓红颜祸水,有人说看到南王与云殡在月下私会——”喜儿接过嘴,迫不及待地。话毕,还得意洋洋地看向丽太后,满脸是邀功的神色。
却见丽太后瞬间白了脸色,迎着皇帝的目光咬了唇。喜儿心中一沉,看去时呆然看见皇帝微微眯起的眼,不复温润。
只余殿外歌女轻轻的吟唱,如梦如幻。
忽地扬起一抹杀意,皇帝慢慢地说道:“宫中的传言,想必就是这种多舌的贱婢搞的鬼。来人,拖下去。”话说得极为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