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只说是吃坏东西,叫伙房仔细。没想到到了今儿个正午,便是发高热,药石无效。疫症来势汹汹,军中己经病倒一大半了。”
“又是芜林国的巫术?”林远只觉得头皮发麻。这连煜华勾结芜林国余孽,利用起巫术不足为奇。
“依臣看,并不是巫术。”温顺良仔细瞧了病症之后,转身问林佑礼,“近几日这儿可下过暴雨?”林佑礼点点头:“连着下了好几日,军中的猪圈亦被冲垮了――叛军那边亦是。难道这瘟疫与这暴雨有关?”
温顺良点点头:“疫症来势凶猛,一时之间怕是无法控制――好在叛军亦未能幸免,看来这一战是要拖上些时日了。”没想到自己首次请缨随军,便遇上了疫症。真不知道是老天爷折腾他,还是要给他立功的机会呢。“为今之计,只有将己经患病的病患隔离,以药石慢慢调理医治,以免病情扩散。”
林远点点头,叹道:“也只能如此了。”便嘱咐林佑礼,立时在军营之外寻一处人烟稀少的宽敞之地,设立病馆。凡是患病的将士,均送至病馆将养;又嘱咐所有军医及其学徒,随温顺良一道采药煎制,细心照料不可怠慢。
如此,疫情方才有了些微的控制。
秋阳似火,连煜华站定在校场中,眼见周围是颓然在地苦苦呻吟的将士,狭长的双眼更加眯成了一条细缝,透出来的血色却让人望之生畏。
徐路匆匆而至,在他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声。脸色倏地大变:“什么!那边的疫情居然控制住了?”
该死,他还没找到病情的根由,那边居然己经控制住了!
这样下去,此战必败!
徐路点头,神色有些犹豫,咽了口唾沫却还是说道:“属下潜入那边的病馆,王爷猜属下看到了什么人。”这时候连煜华哪有心思猜,狠狠地抬脚便是一瑞:“说!”徐路被踹得呲牙咧嘴:“是温顺良大夫……”
温顺良!
“他还活着?”
徐路邀功似地上前:“据属下打听,这温顺良还是定远候从宫里带出来的御医。上一次云嫔中毒,便是温大夫出手解的毒。王爷您看这其中……”
“他们两个有接触。”连煜华目光如炬,“温顺良明知道本王要杀他灭口,却还敢潜回京城,进了皇宫。”他心底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莫非他和云初之间,有什么密谋是他所不知道的?
那时候他请温顺良给云初治脸,想起来他们的确是有许多单独相处密谋的机会。若真是如此,云初是在那个时候便对自己留了一手。
心忽地猛烈疼痛起来,有一种被背叛被出卖的狂怒,在胸口翻江倒海般涌起。她居然敢背叛他!是他给了她报仇的机会,是他给了她绝美的容貌,她居然在一开始就对了他留了一手!
眼前浮现出她的脸,绝美的,微薄的,唇边带着淡淡的不经意的笑,眼眸中和他一样的绝望而坚决的光芒。
想起雪地中,她决然的一句话:“恨到不顾一切,恨到可以为之去死。”
喉间腥甜涌上,“璞”的一声竟吐出一口黑血。
“王爷!”徐路急忙上前去扶。
黑色的血喷在黄色的沙地之上,触目惊心。即便是在沙场上杀敌拼命的将士们见了,都不由地愣住。一时之间,周围原本起伏的咳嗽声竟忽地消失了,所有人面面相觑,瞪着校场中的连煜华。
感受到周围的目光,连煜华深深吸了一口气,唇边的血,平静地:“无妨。”便背过手去,不疾不徐地踱回帐内。
如今他是将士们心中唯一的支柱,若是他倒下了,这一战定是打不赢的。他筹划了这么多年,母后在天上看着他,母亲亦在天上看着他,他不能在这一刻倒下。
不能!
然而,他恐慌地发现,体内竟有一股无法控制的燥热,如毒蛇的蛇信子舔过全身一般,带来一阵腻人的战栗。
“王爷……”徐路担忧地。
身子禁不住晃动起来,眼前徐路担忧的脸渐渐的化作一团模糊,看不清楚。耳边如有雷鸣,轰隆隆作响,只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徐路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绝不……绝不……”他低声喃喃地,身子却再也支撑不住重量,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铺着的厚厚的毡毯之上。
132、月华冷彻鸳鸯铺(五)
虽然徐路极力隐瞒,然而人多嘴杂,加上又是众将士亲眼目睹王爷吐了那么大一口血,不出半日,王爷病倒的消息己经传遍了整个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