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问道:“那依照霍公子的想法该怎么办?”
“签生死状啊。”霍去病嘴角下撇,形成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轻蔑表情,转头望向李尚道:“我想李兄一直无法忘记断臂之仇吧,眼前可是机会难得呀。错过今天,你们想公报私仇我没意见,王爷却未必喜欢。”
“签!”新辱旧仇一古脑儿全都涌上心头,李尚咬碎钢牙一声大吼。
苏飞和左吴对视一眼,齐齐走到刘安王座前,躬身施礼道:“请王爷恩准!”
“这不太好吧?”刘安迟疑道:“万一出现伤亡,岂非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我觉得挺好。”刘迁插话道:“花拳绣腿的假打假闹儿臣看得多了,根本作不得数。只有不计生死的决斗才能真正分出输赢。既然双方都同意签生死状,父王不妨成全他们。”
刘陵也冷冷说:“父王,我同意二哥的意见。就算您今天不答应,恐怕他们几个日后也会想方设法找霍去病报仇。与其这样,不如今日在殿上一决高下,了断恩怨也罢。”
既然一双最宠爱信赖的儿女都这么说,刘安便不再反对,命人取来笔墨刻刀。四个人当即在竹简上签下生死状,一起呈交淮南王刘安保管。
“这个……开始吧。”刘安收下生死状,想了想又补充道:“能不伤人最好。”
但对决的双方,谁也没有把他的吩咐真正记在心上。霍去病固然有意拔除后患,苏飞、李尚和左吴又何尝不想报仇雪恨,彻底扭断这根眼中钉?
三人鼎足而立,将霍去病包围在大厅中央。作为筑土师的左吴站得最远,脸朝里背对门,左手捏法印右手持七星玉如意,遥指霍去病道:“霍公子,请赐教!”
霍去病身躯像标枪般挺直伫立,讥嘲说:“不必客气。其实我很感谢你们三位,从长安来寿春的一路上我都没睡好,今晚总算可以安心阖上眼睛作个好梦。”
“呼——”他的体内猛地散发出一团红色的光雾,将身影缓缓包裹起来,一条若隐若现的暗红色云龙首尾向后,缠绕在霍去病身周,隐隐发出慑人心魄的狰厉低吼。
“看招!”李尚报仇心切,不等霍去病将全身气势提升到顶点,首先出手。
霍去病纹丝不动,甚至将双臂环抱在胸前,鄙夷地看着李尚狠狠劈来的重剑。
“嗷——”彷佛是从天外传来的一声低沉龙吟,暗红色的云龙跌宕翻腾,向上旋舞,龙首摇摆龙尾拍荡,似真如幻的躯体,不可思议地锁扣住李尚的重剑。
李尚握剑的左手一紧,立知不妙,眼前猛然漾动起一束血红色的刀光,好似有一股凛冽的寒风从面前刮过,冰凉透心。
一道血线从额头慢慢泛起,顺着第一滴血珠滴落的轨迹往下伸展,越过鼻梁,越过头颈,越过胸口,越过小腹,最后,如同门外的那头铜狮一般整个身躯分成两丬。
“臭小子!”左吴睚眦欲裂,凝聚起最强大的精神力量催动土元。
“轰!”天崩地裂的巨响,一座高逾五丈,几乎抵到大殿屋顶的青色小丘,风驰电掣向霍去病撞去,令他无处藏身。
霍去病抱刀胸前,背后锆龙风驭龙纹显现,八对风翼迎着呼啸而来的罡风傲然舒张。他的身形便似一羽不可一世的雄鹰腾空翱翔,飞扑向那座青色山丘。
“喀!”饮雪魔刀刀柄上的掩土宝珠光华大盛,血红色的刀刃与霍去病的身影浑若一体,生生劈开山丘穿越而过。
“什么?”左吴目瞪口呆,急忙念动真言准备发动第二波攻击。
可是来不及了。霍去病的身法快得犹如一道黑色的电影,人到刀到。
“噗!”饮雪魔刀拉起一溜血线,从左吴的脖颈上抹过,一颗人头抛空高飞。
霍去病脸色冰冷,左手抓住左吴腰带,振臂掷向苏飞。
苏飞手握长戟,刚刚追到距离霍去病三丈开外的途中,冷不丁看到左吴的尸体朝自己飞来,禁不住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但他却听到了周围许多人不由自主发出的惊叫声,心里隐约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哧——”冷不防,一抹血红色的刀芒遽然穿破左吴尸体的胸膛,扎向他的眉心。
不对啊?苏飞困惑地看到霍去病依旧站在靠近厅门的地方,可是这柄刀?
天哪,他的右手竟是空的!这柄要命的魔刀,其实一直隐藏在左吴尸体的后面!
苏飞发出临死前凄厉的嘶吼,眼睁睁看着饮雪魔刀长驱直入,插进了自己的额头。
“咚!”苏飞的身体倒在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