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霍去病就察觉到,这次出城打猎完全是金峨郡主的主意。
世子妃更感兴趣的,显然是在丫鬟的侍候下,静静地坐在溪水边欣赏秋景,对于被一众王府侍卫惊得在山林间惊惶奔逃的飞禽走兽,根本打不起精神。
也许那些称霸山林的猛兽已经预感到即将大祸临头,早早地都躲藏了起来。出来撑场面的,只是些野兔、獐子、山鸡,不禁让志在大干一场的金峨郡主颇感失望。
“野猪,有野猪!”突然一名王府侍卫用枪指着远处的一堆灌木丛后兴奋地大叫。
一头膘肥体壮的野猪应声从灌木丛里冲出,像道灰色的闪电朝密林深处逃去。
“都别动,让我来!”金峨郡主纵马疾驰,双手在马鞍上张弓搭箭,仅凭两腿控制着坐骑在茂密的山林中穿梭奔跑,露了一手极为精湛的骑术。
“霍将军,快跟上去,千万别让她出事!”看到野猪,世子妃的脸不由自主地发白——如果不是妹妹昨晚求了自己半宿,深居简出的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跑到荒山老林里和野兽打架。
霍去病带领十几名王府侍卫奋蹄直追。但不一会儿队伍便被拉长成一条不规则的曲线,和金峨郡主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飕——”
一箭飞出,野猪拼命躲闪,结果射在了它皮糙肉厚的臀部上。
野猪负痛狂吼,奔得更快。金峨郡主又搭上一支羽箭,冷静地瞄向野猪头部。不料一道黑影从身旁掠过。金峨郡主受到惊吓,手中的长弓微微一颤,射出的羽箭登时偏离了目标。
“砰!”那道黑影飞起一脚踢在野猪身上,将这头重达千斤的山林霸主踹得向左横飞。那支本已射偏的羽箭歪打正着插入了野猪的后脑。
倒霉到家的野猪一声惨嚎,重重撞在树干上翻滚下来,挣扎了几下彻底断气。
“霍去病,你什么意思嘛?”金峨郡主勒停坐骑,愤怒地叫道。
霍去病飘落在野猪身边,弯腰拍拍它肥厚的皮毛,叹息道:“你老兄也太不懂事了。峨郡主要射你,怎么可以躲?就算她箭箭脱靶,你也应该乖乖地主动凑上去,要不然人家的脸上怎么挂得住?”
“这么说霍将军远比这头野猪懂事?”金峨郡主脸上的怒气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转动着漆黑的眼珠笑盈盈地说:“如果我用弓箭射你,你也一定不会躲?”
“何必用弓箭呢,郡主的眼神就足以杀死我一百次了。”霍去病微笑说:“没人告诉峨郡主吗,每当你的小脑瓜开始盘算害人的主意时,脸上就会露出一种小狐狸准备偷鸡时的狡猾笑容——那是任何一位名门闺秀都望尘莫及的。”
金峨郡主显然在竭力克制濒临爆发的怒火,笑容却变得更可爱了,“真的?我可把霍将军的这句评语当作是一种特别的赞美,当然也必须有所回报。”
“呼——”那头倒地毙命的野猪遽然睁开双眼,射放出妖异的绿光,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亮出白森森的獠牙咬向霍去病左腿。
“哧啦!”在獠牙划破裤腿的瞬间,霍去病的拳头击中野猪的脑门,将它打飞。
“扑通!”野猪第二次栽倒在地上,头骨碎成齑粉,眼里的光芒也随之黯淡。
“巫术!”霍去病心头一凛,望向金峨郡主道:“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看,谎言被我揭穿了。”金峨郡主仿佛并没有注意到霍去病神情中的变化,正沉浸于让这恶棍吃了苦头的喜悦里。
“那头野猪霍将军留着自己享用吧,我可要去找姐姐了。”马鞭在坐骑上轻轻一抽,向着来时的原路飞驰而去。
霍去病目送金峨郡主远去的背影,轻轻道:“这个小丫头,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电光石火之间,霍去病突然感觉到一股异常凛冽的杀机,正在向自己悄无声息地逼近。来不及过多的思考,锆龙风驭在背后舒展,他的身形像苍鹰般拔地飞腾。
“飕!”一杆明晃晃的长枪,从身后的树干里刺出,惊险万分地掠过他的脚底。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从树干中遁出,走空的长枪如影随形挑向霍去病背心。
与其同时,两名手持长剑的男子和一位挥舞双钩的矮胖男子,分别从另外三株古木中现身,对霍去病形成合围之势。
“铿!”饮雪魔刀荡起双钩,霍去病的左脚在刺来的枪尖上一点,飞落到树杈上。
那四个人也纷纷催动风驭,飘飞上树,一声不响地紧盯着霍去病。
这显然是一次精心预谋的袭击,而且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