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是阁主之尊。
有关纯阳阁的秘辛,他所了解的甚至比金不炎还多。
“第三层……”霍去病的口气越来越像教训徒儿:“那就是‘金灯’之境啰?以金兄的年纪能有此成就,在纯阳阁的历史上亦可傲然跻身前三。当然——前提是金兄在今后的日子里无病无灾,活得更长。”
两人说话间,金不炎又感应到两名阵奴倒下,但内心的震撼远不及霍去病这番话语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在气势上不知不觉落入了下风。
“是,依照小弟的预计,想要追上家父的境界至少还需要二十年苦修。”他的口吻变得罕有的慎重,但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又“咯”地一笑说:“霍兄对敝阁的秘密如数家珍,让小弟不得不怀疑你身上是否有纯阳阁的先贤魂魄附体。”
“你猜对了。”霍去病诡秘地笑着说:“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金兄该向我顶礼膜拜。”
“霍兄莫要吓唬小弟。”金不炎眨动眼睛,像是在揣摩霍去病话里隐藏的含意。
“哦,你不信?”霍去病无可奈何地摇头:“金兄一心要水柔神鼎?”
迄今为止,两人之间的第二轮交谈心平气和如同至交,却又被霍去病的这句话将火药味重新燃起。
金不炎感应到第六名阵奴的精神力量消失,又叹口气:“没法子啊,家父对小弟下了死命,不拿到水柔神鼎我就不敢回家。霍兄,请你成全了。”
霍去病道:“我不是金云涛,你更不是我儿子,为什么要成全你?”
“假如你肯将神鼎送给小弟,我就算叫霍兄两声‘亲爹’又有何妨?”金不炎脸不红气不喘,显然将无耻的天赋发挥到了极致,笑嘻嘻道:“其实有我这样的儿子挺好,又会拍马屁又能打架,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免了,我可无福享受金兄的孝顺。”霍去病生硬道:“若是当你爷爷或可考虑。”
金不炎苦着脸说:“这对我不是问题。霍兄见谅,就怕家父不同意。”
“那就没有办法了。”霍去病遗憾地摊开手说:“看来你我还是免不了一战。”
金不炎深以为然:“是啊,没办法。只恨家父不像小弟这般好说话。”
两人一齐陷入了冗长的沉默,两双眼眸中倒映着彼此的身影,浓烈的杀机在无声中燃烧,仿佛要将眸中的倒影融化。
经过一番调整,双方的气势与心神均回复到了顶点,再接下来对话已是多余。
此时,第七个阵奴失去联系。
金不炎毫不心疼,心无旁骛地审视着对面的劲敌,那柄鬼罗宝扇不知何时悄然脱手,如花蝶一般翩然飞舞在他的身周。
听得到风动的声音,听得到心跳的响动,四周的景物细致入微地凝缩在霍去病澄净如镜的灵台。他犹若泥塑似地屹立着,仿似在等待瞬息的爆发。
“咄!”这次率先出手的人换成了金不炎——他要抢在骷髅头解决第八名阵奴之前终结眼前的鏖战。
这场恶战打得太久,而且赔上了座下心爱的雪驼,已然远远出乎了金不炎的意料之外。
天空中涌现出金灿灿的光云,遮蔽了渐渐升向穹顶的秋阳。
无数跃动的铂金色鬼焰星罗密布充斥四野,如同凭空涌来的汪洋大海将两人的身影瞬间吞没。
金不炎拼了——强行施展“杀兆灯”对他来说同样也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冒险。以往的修炼中,十次释放此术能够完全成功的不到三成。而在强敌的庞大气势催压下,甚至会引发心神错乱走火入魔。
好在身后还有座残阵可以倚仗,促使他下定决心与霍去病做最后一搏。
天地化作铜炉,以万物为丹,煌煌燃烧的铂金色鬼焰层出不穷。
草原已被点燃,转眼间过火面积超过百丈方圆,并且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飞快向四周蔓延。
霍去病的身影就似这铜炉内的一颗微小丹丸,浑身亮着殷红的光雾乘龙驾风沉浮于汪洋之中。
心不动,如盘石伫浪尖;身在飘,如云帆济沧海。
一波波狂舞肆虐的精神攻击隐藏在袭来的鬼焰里,无孔不入地侵击他的灵台。
假如这场激战发生于昨夜之前,或许无需多久他就会败下阵来,但如今的霍去病拥有着三千年来每一代魔门最杰出人物所赠与的雄浑精神力量,足以抗衡世上任何一位阴阳师发动的心灵攻势。
“呼——”九阳龙罡焕发出的红雾如被煮沸的开水在不停地蒸发。饮雪魔刀劈波斩浪,撕裂熊熊的金色火焰之海,像一把赤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