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迈热烈,这里的女人直爽多情,这里的土地富饶美丽——又有谁会想起残酷的战争,有谁愿意诀别亲人踏上生死未卜的沙场?
可不知为什么,这天夜里霍去病却失眠了。他独自坐在毡房外的木墩上,望着沉浸在寂静夜色中的牧民部落,陷入了冗长的沉思。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么?我是那条祈盼飞上天空的小鱼吗?
他的眼前徐徐浮现过一个个远在长安的熟悉人影:厉虹如、高凡、鲁鹏……此时此刻,在同一轮明月下,他们又在想着什么,憧憬着什么?
突然,对面的毡房里传来龙城公主的一声惊叫。霍去病一惊而醒,脚上像装了弹簧一样立时跃起,如一支离弦之箭掠入她的屋中。
月光洒照进毡房,龙城公主只穿了身亵衣坐在床上。她的双手紧紧抓着毛毡裹在胸前,眼睛里的惊恐尚未完全消散。
“作梦了?”霍去病点亮屋里的油灯,托着灯盏坐到她的身前。
他平和深沉的嗓音令龙城公主的心绪得到安抚,逐渐稳定下来,但她仍然深陷在刚才梦境中可怕景象所带来的巨大震撼里,难以复苏。
霍去病将油灯放下,朝闻声赶来的基提拉和他的家人无声地摆了摆手。
屋里静静的,龙城公主忽然发觉自己竟倚靠在了霍去病的胸前。而他默然无语地把她像个孩子似地抱起,搂进怀里。他那结实的肌肉让她感到宽慰,怦然有力的心跳声更使得她有了一种安全感。
“谢谢你,我没事了。”她轻声说,却并未试图将娇躯从他的臂膀里解脱出来。
“还是那个噩梦么?”霍去病轻抚她兀自微微战栗的背脊,柔声问道。
“哦,是呀。”她回答说,但一如前几次梦醒后的反应,依旧不愿告诉他在自己的梦境中究竟发生了怎样可怖的事情。
霍去病轻轻放下她,替她重新盖好毛毡,微笑道:“继续睡吧,我会守在门外。”
灯光下他的眼睛闪着深邃的光芒,线条粗犷冷峻的脸庞犹若岩石雕琢而成丝毫不露情感,可嘴角的那抹笑意却给了她无限温暖。
她凝望着他,眼神里似正进行着一场艰难的挣扎,突然轻唤道:“别走,抱紧我!”
霍去病的脸上刹那间流露出一缕惊讶与欣喜交织的神情,然后什么也没有说,伸开坚实的双臂将她搂入怀中。
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比起刚才那次,这回他的拥抱是那样的强而有力,几乎勒得自己无法呼吸。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前,看不到他的脸,却可以听到他的心跳正在加速,好似草原上驰骋的骏马。
“什么也别说,就这样抱着我,抱着我……”她低低呢喃道,双臂死死环抱霍去病的虎腰,唯恐自己一睡着他就会消失,而那噩梦又将卷土重来。
他把后背靠到矮柜上,斜身坐在床上舒服地伸展双腿,刚好托起她的翘臀。
他的下巴陷入了龙城公主的黑发里,鼻孔痒痒地嗅到一缕缕诱人的处子芬芳。奇怪的是,他没有生出半点色欲,就像紧拥着珍贵无比的瑰宝在静默里为她守护。
不知多久,油灯熄了。
黑暗里响起龙城公主细缓柔和的鼾声,在他怀中睡熟。
霍去病还是没有动,闭起双目就这样搂着她合衣假寐,静候天明。
当一抹晨曦穿过窗户惊醒了睡梦中的龙城公主时,她睁开眼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霍去病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也已睡着。
可她的身子只是稍稍地一动,他便立刻醒来,冲着龙城公主微微一笑。
尽管明知霍去病看不到自己的面目表情,但她还是对他报之以同样的微笑。然后从他的怀里跪坐起来,小声问道:“你的手脚有没有发麻?”
霍去病摇摇头站起身,舒展身体做了几下活动,回答道:“我一直在运转九阳龙罡疏通血脉,就当昨晚打坐了一宿。”
龙城公主莞尔一笑,却听霍去病又道:“小心呀,你的声名可全毁了。”
“那你如何赔我?”她仰起脸,娇憨地道:“这回休想蒙混过关。”
他哈哈一笑,漫不经心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索性嫁给我,包你幸福如意。”
像有根针在龙城公主的心头狠狠扎了一下,她唇角的笑容登时凝结,垂首说道:“你说我该不该答应呢?”
于是她错过了霍去病眼眸深处一抹痛楚的光芒,耳中听到他恢复了嬉笑的语调回答道:“当然不该,聪明的女人,都不会嫁给一个无权无势一贫如洗,同时又喜欢沾花惹草,到处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