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病的身上竟附有刑天战魂。她虽然身为圣巫,在人间罕逢对手,但面对这位来自上古的无敌战魂,依旧忍不住心旌摇荡惊骇难言。
“咚咚咚!”罹殃鼓连声响起,虚无的黑渊仿似在坍塌在碎裂。
没有其他的办法,她只能寄望同样源自上古的夔皮鼓和雷神鼓槌所发挥出的神力,能够将这不应出现在人间的煞神吓退。
“谁在吵我?”刑天的肚脐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浪竟盖过了罹殃鼓隆隆响动的鼓音。女郎心神震荡巫力涣散,又一记雷神槌敲击在鼓面上竟哑喑无声!
“夔皮鼓?”刑天的乳头迸出骇人凶光,宛如蕴含着滔天的仇恨与愤怒,高擎巨斧阔步逼近呼喊着黄帝的本名,“姬轩辕,你滚出来,出来——”
巨斧如流星坠地劈向夔皮鼓,四周虚空摇动赤炎爆燃。
“炫!”女郎运使巫力在刑天面前用“蜃楼咒”制造出种种幻象惑其耳目,而后又一连施出七道顶尖巫咒放出三张秘制巫符,最后挥起雷神槌刺向巨人小腹。
“呵!”刑天大声呐喊,左手的盾牌划过身前,熊熊烈焰将巫符焚成烟灰,根本不受巫咒的蛊惑骚扰,右手的巨斧劈击在雷神槌上。
三柄上古神器激撞爆响,从槌内迸射出的雄浑雷光炸得刑天全身金光闪动裂开一道道缝隙。但他毫不知痛苦,崩飞雷神槌一斧砍中鼓面。
“噗!”夔皮鼓被巨斧一斩两爿,爆发出铺天盖地的炫光。
女郎嘤咛吐血,在激荡澎湃的气浪推送下身不由己地抛飞,遁入沉寂的黑暗深处。
刑天的巨斧还在舞动,绞碎着散满空中的夔皮鼓残片,不知疲倦地呼吼着:“姬轩辕、姬轩辕——”
不晓得又过了多久,他的身影遽然一震开始迅速凝缩,很快收成一束青色的游光回纳进霍去病的怀中。霍去病的意识慢慢复苏,却如同坠入一座炼狱,杀意、愤怒、仇恨、懊悔、悲伤……种种负面情绪占据灵台,一浪高过一浪地扑袭向他,似要将他的神智彻底击溃,而后改换门庭迎纳新的主人。
他痛楚地支撑,努力守护自己的灵台,像是在内心中与一个看不见的敌人进行着殊死搏斗。对手总能轻易地冲破他的心灵藩篱,无休无止地侵犯着他的意识,而在霍去病的抵御下不甘退出,又周而复始地发起新的冲锋。
久久、久久——这种异感终于渐渐减弱褪淡,可脑袋里兀自像暴风雨中的汪洋大海,在不停摇晃起伏难以凝聚起神智。
“这就是你唤醒刑天战魂的后果。”昏沉沉地他听到了镜中人的声音,“还好只是第一次,刑天战魂仅仅觉醒了不到三成。凭借你的精神力量还能够将他压制驱逐回古魔镜内,但随着唤醒的次数增加,他的战魂亦会加速觉醒,终有一日会完全吞噬你的魂魄,占据你的身体。”
霍去病长长地出了口气,看到青铜镜不知何时已自动跃出衣襟悬浮在面前,镜中人继续说道:“你终于愿意和我建立心灵联系,接受魔衍者的使命。这是宿命的安排,想躲也躲不过。走你应走的路吧,孩子!”
霍去病揉揉太阳穴,发现周围的黑色虚空在逐渐消退,隐约地又可以看见波动的水光。他如生了场大病身体几近虚脱,脑袋里似有把锯子在不住地来回拖拉。
“要我接引魔族使者,复活魔衍军团?”他冷冷道:“等我回头睡醒了再说。”
“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你彻底醒悟,但留给魔族的时间却不多了。”镜中人徐徐道:“当有一日仙族与巫族的大军降临人间,你不会希望自己只是个旁观者吧?”
“哗——”水声鼓动,碧波涌来。古魔镜一闪收入霍去病的怀中。
“小霍!”下方有人用传音入密穿透水波的阻碍,将声音送入他的耳朵。霍去病驱动止水珠退避井水望下看去,卫青、平阳公主、李敢等人一一从井底现身。
原来卫青与项岳在井底硬撼一招,以昆吾神剑劈裂龙堂瓮自己也受了轻伤。项岳等人随后撤走,龙堂瓮的法力一消,笼罩于整座李府的结界亦自然瓦解。
众人回到井上雾气正在散去。骷髅头趁人不注意小声道:“头儿,我把那对雷神槌藏在了你后腰衣衫里了。”霍去病一愣,果然察觉到腰后多了两根硬邦邦的东西。
当天夜里长安城人喧马嘶禁卫军大批出动,四处追拿霸王会乱党。到了次日清早,霍去病前往宫中当差走在街上,还能不时看到一队队禁卫军押解着嫌犯经过。
街边站满看热闹的老百姓,一边观瞧一边交头接耳相互交换着不知从哪打听到的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