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暖和衣假寐。到了天色微明的时候,各旗统领前来报到,他这才懒洋洋地起身。
“杀死匈奴相国当户以下两千零二十七人,另有籍若侯被迫自尽;生擒乌林魔骑统领罗姑比以及帐下部属、杂役工匠等两千三百二十一人。”旗牌官将军报汇总统计后向众人禀报道:“我军战死二十七人,重伤十九人,另有百余人身负轻伤。”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作为战事的亲历者,听完伤亡统计后徐自为仍情不自禁咋舌道:“咱们把三千乌林魔骑杀得片甲不留,自身伤亡才这么点。”
其他人虽然没有接话,但心中无不有着同感。想到战前的犹豫和紧张,人们忽然意识到其实这样的战果也早就在霍去病的预计中。
“那个匈奴相国也死了?”霍去病神情平静,丝毫看不出欣喜兴奋之情。
“他在说降时被一名匈奴工匠用铁锤砸死。”赵破奴回答。
“不过有个问题。”董武皱着眉说:“咱们有不少弟兄中了毒箭,有些找到了相应的解药已经得到及时救治。可还有一部分却性命垂危,只怕活不过上午。”
“该死的匈奴狼崽子。”仆多咒骂道:“连各自箭头上淬的毒药都不同。”
“老鲁,你不是也中了籍若侯的羽箭么?”高不识想起一事,问鲁鹏道:“好像并没见着你把伤口周围的腐肉给剜除,眼下不要紧么?”
“他没事。”高凡替鲁鹏回答高不识,顺便将绿魔晶石一事简要说了。
“也就是说鲁统领的血液内拥有某种特殊物质,因此百毒不侵?”赵破奴问。
“那还用说!”鲁鹏得意道:“区区一支毒箭就像要了我老鲁的性命?门都没有!”
话音刚落,他便惊讶地看到高不识、仆多、徐自为、甚至是刑山都在用一种怪异的眼光关注着自己。
虽然这些人都没做声,可嘴角分明在泛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们……想干什么?”鲁鹏被盯得心里发毛,隐隐预感到自己大事不妙。
“老鲁,能不能和你打个商量?”徐自为涎着脸道:“我有手下有两个兄弟中了乌林魔骑的毒箭,从你身上取点血给他们成不成?”
“什么?”鲁鹏目瞪口呆从座位里一下蹦起来。还没等他发话,仆多、高不识一拥而上摁住鲁鹏的肩膀,笑嘻嘻道:“就一点,就一点……”
“不要——”鲁鹏急着扭头向高凡求助,“小高,快拉开他们!”
高凡干咳了声,为难地道:“老鲁,你就牺牲一下吧。我也有兄弟中了毒箭。反正你五大三粗的,放点血绝不会有事,最多就是疼一下而已。”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鲁鹏欲哭无泪,“小霍,救命啊——”
霍去病笑吟吟看着他道:“我要是你,横竖难逃一劫,还不如把这点血卖个好价钱。”
“卖血?”鲁鹏咬牙切齿,“仆多,我要十坛陈年千度醇;高凡,上回凤姨送你的十二支‘吹醒香’得分我一半,还有你小徐……呀哟,高不识你他妈的看准点再下手,刀子再往上三寸我老鲁可要断子绝孙啦——”
午后赵破奴来找霍去病,走近毡房意外的发现刑山也在。他施礼落座,说道:“霍校尉,有一件事颇为棘手,卑职必须向你请示。”
他顿了顿道:“刚才我算了一笔帐,撇除逃走的乌云盖雪,营中尚余四千六百余匹。这些马食量惊人,而且只吃紫蓿。如果我们明早拔营回程,该如何处置它们?”
霍去病点点头,说道:“你来得正好,我和刑统领也在商议此事。”
“我们无法带走它们,阴山以南不产紫蓿,这数千匹乌云盖雪迟早都会饿死。但留下来——等于为匈奴人保全了重建乌林魔骑的本钱。”
“那以两位统领之间应该怎么办?”霍去病懒洋洋道:“这事总该有解决之道吧。”
刑山和赵破奴对视一眼,回答道:“卑职愚昧,愿听霍校尉高见。”
霍去病“哦”了声,扬声唤道:“旗牌官,笔墨伺候!”
旗牌官端上笔墨,霍去病将桌案上的毛笔分给赵破奴和刑山一人一枝。
“霍校尉?”赵破奴接过毛笔,不知霍去病这回的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既然大伙都不肯说,索性就将各自的想法写在掌心。”霍去病道:“咱们少数服从多数,我想两位统领对此不会有异议吧?”
这独断专行的混蛋也开始广泛征求民意来了?赵破奴颔首道:“好,就这么办!”
三人各取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