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云战旗凝铸的巫罡,被银芒摧枯拉朽般地破去,箭锋呼啸已在眉睫。
“碎!”项岳身躯沉稳如岳,横举旗杆迎上银芒。
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银芒四分五裂,项岳低哼晃身,苍白的嘴角溢出一缕血丝。
陡地,千万束绚丽多姿的金色霞光,从空中照耀下来,黑夜瞬息隐去。
项岳深吸一口气,强按奔腾的气血,抬头仰视浩荡霞光,手中的盖云战旗孤注一掷地盛绽出层层叠叠如潮如云的浓烈光海。
“小悦,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底深处,那一抹挥之不去的隐忧如火烧灼。
小楼上,纪醉若和虞凤至激战正酣,即使屋外打得天摇地动也毫不理睬。
爆星咒、蜃楼咒、五弦斩……纪醉若几乎竭尽全力,可依旧无法挫败那堪比花娇的神秘女子。
她用琵琶向埋伏在外的项岳等人发出信号,也听到了他们的回应,然而仙道三大掌门的不期而至,却将全盘的计划彻底打乱。
但她不甘就此退走,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终于寻觅到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错过今日,一切都将重新归零!
即便不能完全实现预先的计划,即便要付出惨重的伤亡,她也誓屠帝龙!
只要皇帝死了,朝局势必大乱。田玢、刘赐、卫青……不管最终是谁会从这场乱战中胜出,都将无暇顾及南方,也许不用三个月,霸王会憧憬了百年的梦想,就将在自己的手中化作现实。
可偏偏就是这个虞凤至的存在,令她原本唾手可得的梦想正在一寸寸地幻灭。
“铮铮——”
琴弦发出金石响音,琵琶内亮起一蓬十字形的妖艳绿光,点点碧芒爆裂,遽然化作张牙舞爪的冤魂厉魄,扑向虞凤至。与此同时,纪醉若右臂一振,不可思议地猛然伸展数丈,直插刘彻胸膛。
“哎呦!”
虞凤至低喊了声,竟是男人的嗓音。
他的两手在胸前不断变换出眼花撩乱的仙诀,指尖纯白的圣光漾动,拖曳出一缕缕轻柔光束,似千百银色飘带满空起舞,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那些冤魂厉魄的幻体每被白光穿过,登时便如凋零的花瓣般涣散泯灭,弹指间已被扫荡一空。
“砰砰砰!”
十数道白光轰击在纪醉若插向刘彻的纤手上,炸开蓬蓬光花。
纪醉若如雪洁白的肌肤上现出一点一点绿色斑痕,虽然在被肉眼捕捉到之前就迅速恢复了正常,可她出手的速度却越来越慢,到最后就如手腕上悬着万钧重石一般,每向前挪进一寸,都显得无比艰辛。
虞凤至趁势闪身挡在刘彻面前,右手立掌如刀,切向纪醉若手腕。
“砰!”双掌相交,庞大的罡风往两侧迸涌。
“喀嚓喀嚓——”
屋里的豪华陈设在掌风激荡中支离破碎,纷飞四溅。
轰隆一响,宽大的香榻亦禁受不住罡风的催压,断裂散塌,露出藏在塌下暗格内的男子身体。
他双目紧闭,像是中了某种巫术进入假死状态般,既没有呼吸,更不见心跳,若非亲眼看见,纵然耳目敏锐也无从察觉他的存在。
“咦?”刘彻躲在虞凤至背后,视线从那男子脸上扫过,忍不住惊异低呼。
这家伙的相貌打扮竟和他一模一样,摆明了就是一个“赝品”。
“李代桃僵!”刘彻冷哼道:“可惜朕天命所系,任尔等机关算尽也难动我分毫!”
纪醉若紧咬贝齿与虞凤至双掌相抵,抵御着对方排山倒海的王道掌劲,已顾不得理会刘彻的讥诮。
虞凤至唇角浮起一缕苦笑,劝道:“纪小姐,你也犯不着跟我拼命吧?”
纪醉若只当虞凤至是在挖苦自己,左手猛从琵琶中抽出一柄细长软剑,皓腕一振抖得笔直,锐啸声中直刺虞凤至胸脯。
虞凤至身形稍稍后仰,卸去少许纪醉若的掌劲,左手翻腕一扬亮出竹笛,“叮”地架住剑锋。
两人顿成僵持之局,就算有心收手也已骑虎难下,只得源源不绝地催动各自掌力剑气,以求压过对方。
须臾的工夫,纪醉若和虞凤至的头顶便升起淡淡水气,从两人体内散发出的红白两色光雾充盈交织在屋内,像是随时都会轰然爆炸开来。
“铿!”
谁也没有料想到,一束霸烈雄劲的刀光,在刘彻身后毫无征兆地破壁而出,赫然斩裂虞凤至的护体罡气,以不可一世的姿态往他后脑劈落。
崩溃的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