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也摇头道:“没关系!金兄若果真趴下了,我背你出去。”抬手将酒坛上的封泥拍开,忍不住赞道:“朝廷的贡酒果然不同凡响。”
金不炎酒喝得热了,拿出折扇呼呼扇风道:“难为霍兄久等了,你怎知小弟要来?”
霍去病倒满酒盏,笑道:“咱们俩的交情好归好,但还没好到无话不谈的份上。”
金不炎扇子一停,追问道:“是傲霍宫主?”
霍去病道:“是谁都不要紧!我倒是很佩服金兄。刺杀大汉皇后这种事,可不是谁都能干的。我倒想问问你这么做能得什么好处,金兄能告诉我么?”
金不炎很干脆地道:“不能。咱们的交情的确还没好到无话不谈的份上。”
霍去病不以为意地一笑,举盏道:“那就是了。来,再干一杯。”
金不炎翻翻小眼睛,问道:“看样子霍兄是打定主意不放小弟走了?”
霍去病抿了口酒,道:“金兄不远万里来了长安,小弟怎能不尽心招待?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不醉不归。”
金不炎静默须臾,忽又呵呵笑了起来,抬手将酒喝干道:“霍兄诚心待我,小弟岂会不懂?但是归心似箭,霍兄何必盛情挽留?”
霍去病不满道:“金兄想走?莫非你埋怨霍某款待不周么?”
“别误会。”金不炎两手一摊,道:“小弟实是没办法,既然注定无功而返,又何必长留此地。唉,长安的鬼天气真是妈的热!”
金不炎说着胖乎乎的右手又狠狠扇动起折扇,突然左手五指法诀一掐,扇面上绿光暴涨直轰霍去病面门。
一蓬酒水,从霍去病手中的杯盏里勃然喷薄而出,像一道透明的水幕罩在他的身前。汹涌的绿芒撞击在水幕上砰然轰鸣,酒水如千百颗断线的墨绿色珍珠四处飞溅,将金不炎的偷袭瞬间化于无形。
“哎哟,醉后失手,霍兄勿怪!”金不炎口中道歉,身形却似鬼魅般飘向数丈外,挥扇运功,祭出了纯阳阁绝学“千魂斩”。
光寒千里,无数犀利的刀芒铺天盖地呼啸而来,霎那间将霍去病的身影吞噬。
“呼——”一波绚丽的赤澜,自肆虐翻腾的蓝色光华中无可阻挡地亮起,如利剑般刺穿层层光幕,照亮幽暗的酒库深处。
浓烈的红光中,赫然腾跃出七条威武万状的赤色魔龙,如血红的长虹划过天际般,将千百片飞旋而至的刀芒狠狠绞碎。
“七星聚会!”金不炎怪叫一声道,作梦也想不到短短的数月工夫,霍去病在九阳龙罡上的修为已然更上层楼,隐隐直指圣师境界。
折扇蓝雾吞吐,遽然幻生出尺度天庞大凶悍的元神。
“砰!”
尺度天双掌推出,平地生起一卷十数丈高的狂飙,迎头击中赤龙。
七条赤龙翻滚而回。尺度天振臂又拍出第二道狂飙,与第一道飙风合于一处声势倍增,好似山崩海啸激荡滂薄,压向霍去病身前。
饮雪魔刀龙吟出鞘,就像劈开天宇的一束惊电,以妙到巅毫的角度切入狂飙。以无厚入有间,刀锋颤动中已匪夷所思地将狂飙切分。
“轰”的一声,似一头庞然大物被拆解切割,十数丈高的狂飙寸寸碎裂,随着激荡的罡风如柳絮般飘散,连霍去病的衣角都没沾到。
未等尺度天改弦易辙,发动第二轮攻击,霍去病身刀合一拔地而起,又是一式“尘清虎落”转守为攻,挟着无与伦比的凌厉气势,斩向他的脖颈。
尺度天不禁惊愕地低咦一声。在他的印象里,还从来没有哪一个年轻人在连吃自己两记“撼天飙”后,能够面不改色发动反攻。
面对北斗宫三大至宝之一的饮雪魔刀,他亦不敢托大直撄其锋,掌心光华绽放幻出一对虬龙棒,左棒横封魔刀,右棒飞扫霍去病虎腰,招式大开大合攻守兼备,尽显魔门绝顶高手风范。
“叮!”
饮雪魔刀击在尺度天以精纯魔元幻化而出的虬龙棒上,竟也发出金石之音。
霍去病身随刀起,借力飘退,尺度天右手的虬龙棒只差毫厘,自他脚下横过。
金不炎看得又惊又妒,情知霍去病这一式举重若轻的刀招,实已将火候拿捏到了炉火纯青的化境。表面看来,他似乎险险被尺度天用虬龙棒扫中身子,实则料敌机先,稳若泰山,早算准了对手的后招。
霍去病飘落到一滩碎裂四散的酒坛残片上,指着金不炎的鼻子骂道:“我请金兄喝酒,金兄却要杀我,太不够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