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一排露出墓穴的尸体脚掌,以及掘墓人堆放在黑色冻土上的铁锹。一位身着丧服的可怜女人跪在一个刚铺上土的墓穴前,闭着眼低声哼唱着像祈祷文的歌。奥薇朵转身询问她的罗马尼亚翻译,“你现在住在阴暗的房子里了……”翻译说,“女人在为过世的儿子祷告。”那时法格斯看到奥薇朵慢慢地点头,一只手拂去头发和脸上的雪片后,拍下那女人的背影,一团落在溅着白雪的黑土堆上的黑色剪影。随后奥薇朵将照相机垂放胸前,看着法格斯,然后喃喃说道:有死亡,就有希望。说那句话时,她心不在焉地笑着,几近于残酷。他从未看过她那样笑。
“或许您说的没错。”马克维奇承认,“仔细想想,世界已不再想到死亡了。要是我们相信自己不会死,反而会让我们变得脆弱,而且变得更恶劣。”
战争画师 第四章(5)
法格斯首度对眼前这位奇怪的访客产生一丝兴趣。这也让他有些不安。他并非对访客的故事有兴趣,那些故事和他一辈子所拍摄的一切大同小异;他有兴趣的是那个人本身。有好一会儿,某种特殊的亲切感在那个氛围里飘荡着。
“真奇怪!”马克维奇继续说,“《死亡的胜利》是您书中唯一无关战争的画作。主题是最后的审判,我想。”
“对。但是您弄错了。布勒哲尔画的是最后一场战争。”
“啊!当然。我没想到。那些骷髅就像军队,还有远处的战火,甚至还有处决。”
一抹淡黄色月光微露在窗上,拱顶的矩形窗户染上一片深蓝。月光勾勒出塔内杂物的轮廓,访客衬衫的浅色色块也变得更清楚了。
“所以您决定游历一幅战争画的最好方式,就是长期待在战场上……”
“可以这样说。”
马克维奇解释,“谈到地形,我不知道您是否跟我有相同的情形。在战场上,多亏地形的高低起伏,我们才得以幸存下来,而那个场景也会留下一种特殊意义,您不这样认为吗?尽管其他细节会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