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秋后才能处决”
陆飞还是满不在乎,“不就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改明你写个东西报安庆府,就说汪中仁死了,反正最后他也是得死”
李顺撞墙的心都有了,“老爷,您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么大的事,顺风就早传出去几百里了,汪中仁他是死在土匪上手,土匪占山为王,杀朝廷命官,这叫什么,这叫造反,那就不是土匪了,成了乱匪”
陆飞见李顺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又知他是个谨慎的人,不是大事肯定不会这样,当下这才感觉出一丝紧张,忙反问道,“乱匪,那又怎么样?”
李顺道,“出了乱匪那就是地方官失职,丢官免职都是轻的”
“这么严重?”陆飞挠挠后脑壳,“那现在怎么办?”
李顺那是一得到这消息就在替东家打算着,东家不在了他也就失业了,就像汪中仁那师爷吴子实一般,汪中仁一倒他也就落得是连月银都没敢拿就卷铺盖走人了。
李顺思索着道,“眼下有几条当务之急,一是土匪敢冲进五里驿杀人,城里人心不稳,为了稳定治安,大人该在街面上露个面,以安人心,百姓如果闹起来,老爷您的压力就更大了”
陆飞点点头,“师爷说的是,一会我就让赵班头把人都散出去,每条街都让衙役来回巡查”
李顺却摇头,“不不,万不可如此,如此如临大敌,只会增加城内的恐慌,只要大人你在街上转一圈做做样子就行”
“行,就按你说的,那第下一步呢?”陆飞暗暗庆幸,这师爷还真没白招,关健时候还真拿得出手。
李顺在陆飞面前来回踱步,道,“这第二,马上以县衙的名义,召集城内所有富户豪门,出钱出力,剿灭这伙土匪,声势越大越好,最好能传到安庆府去”
陆飞嘿嘿一笑,“姜还是老的辣呀,只是这种事不应该是地方军队的事么?”
李顺也呵呵一笑,摇摇扇子,“老爷,您初涉官场,这官场上的很多花花道,一时你还看不清,离这最近的驻军在安庆府,那里驻了一营兵,领军的是个参将,姓张,极贪,人称张耙子,逮着机会那是挖地三尺,连地皮都要耙上三回,这种人,老爷,您请他那得多少银子才能满足他,何况他一来那本来没多大事,非得给他弄出事来,到时候匪患未除又添兵祸,那就更不好收场了”
陆飞很不满意,道,“那怎么办?现招募的,那管用嘛,练兵也不是一两天的事”
李顺又笑道,“老爷多虑了,在下只是说大造声势,这是对百姓和上面有个交待,至于什么时候剿,或者剿与不剿那都不重要了”
陆飞明白了,李顺还真是老道,一面安抚了百姓,让全县都知道县太爷对土匪那是决不姑息,另一面又取悦了朝廷,办事雷厉风行,多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还能从那些个豪门大户手里弄上一大笔,想想陆飞都觉得这买卖真不亏,可是转念又一想,这事还是没了结呀,土匪就在座山上,卧榻之侧哪能容他人酣睡,这伙人对自己治理宿松那始终都是个隐患,怎么着也得想办法除掉。
李顺看出了陆飞的想法,道,“老爷,据在下所知,这伙人还是头一次下山为祸,以往那也只是在山脚周边一带抢些钱财,极少伤人,历任知县一是图省事,二是那地方太过险要,难以剿灭,索性双方就这样一直相安无事,你不下山,我就不去打你,很是默契”
陆飞早已打定主意,声势要造,但早晚要动手的,便问,“那你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吗?”
李顺还真知道,坐了下来,慢慢说着,“座山上有座抱犊领,按兵家说那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极险要之处,大唐立国那会,一伙千把人的靼子溃兵逃到领上,凭险固守,常遇春将军领着几万人围山攻打,硬是打了二十多天也没打下来,后来,还是以两万大军围而不攻,等到山中粮尽,这伙残兵才下山投降”
陆飞还真是没想到,这默默无闻的座山还有这么一出大戏,很感兴趣,更加也能联想到那鬼犊领是有多少险要。
李顺接着说,“早年间有个浑名叫霸山狼的人领了几十个亡命之徒在那里盘踞,打劫过往商贩,官府一直拿他也没办法,近年听说是山上出了个叫绿衫侠的女匪,杀了霸山狼取而代之,听说她一身的好武艺,人也重义气,传说她姓凌,绝代姿色,一时引得远近不法之人上山落草,势力日盛一日,只怕如今山中不下数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