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来取便是”
说着老者便伸手去取银票,陆飞却不阴不阳地笑着将手压了在银票上,缓声道,“做归做,如果你敢看这上面半个字,这些银子你算是给你办后事用的,明白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者笑着将银票抽了过去,“了解了解”
陆飞出了店门,朝黑子招招手,低声在他耳边道,“去,去找几个衙役,一会他做完,把他这铺子给封了,人给我扔进牢里,别伤了人,半个月后放了他”
这世上除了自己谁也不能信,半个月陆飞的事差不多收工了,那时候再放他出来,就算他乱说也不惧了。
黑子不解,“老爷,以何罪名?”
“造假售假”
老者说话还真算数,半个时辰后一份足以乱真的圣旨出现在陆飞面前,陆飞反复将真假两份圣旨看了好几遍,反正从外观上来看是丝毫不差,这就够了。
当陆飞的轿子刚刚离开仿古斋,等候在暗处的一队衙役突然冲了进去。
陆飞的轿子转回了周公公下塌的驿馆,走到周公公的房间外,就听里面周公公嘿嘿直乐的细嗓子在笑个不停,陆飞在门外咳了声,故意喊了声,“周公公,您醒了吗?”
房间里立刻鸦雀无声。
一名花娘将门打开,陆飞看了看床上的周公公,暗道:这老太监,身手怪麻利呀,这么快就回复原样了。
陆飞让两名花娘先出去,他故技重演,将哄儿子的歌唱着鬼哭狼嚎,等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那份真的圣旨又完好如初地躺在了紫檀盒子里。
陆飞怀揣着那份假圣旨,找了个字画摊自己拿笔在假圣旨上涂抹一番,又找了个打铁铺支走店主伙计在里面独自忙碌一番,等他出来时,黑子发现县老爷的衣服湿湿的。
这一切之后,陆飞这才换上官服回到了寿春酒楼,见杨氏兄弟已经半醉半醒的歪倒在花娘的怀里,喃喃而语无伦次。
李顺见老爷回来了,忙起身向迎。
“两位上差,酒可曾尽兴?”陆飞晃了晃桌上四五个半斤装的酒壶,心道:可真没少喝呀。
杨树将硕大的脑袋缓地自花娘的胸前移开,半眯着眼,醉意朦胧地挥近手道,“哟,这不是陆爷吗,你且回来了,敢情您这是跑京城上茅房去了吧,你要再回来迟点,这菜都能结冰了,呃......”说着打了长长的酒嗝,引得边上的花娘直皱眉。
陆飞嫌笑着,“对不住,对不住,怠慢了,今日算我欠二位的,改日一定补上,怎么样,二位换个地方转转吧?”
陆飞边说着边朝两名花娘挥挥手,示意她们退出去。
花娘一走,杨林摇摇晃晃地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去,去哪?”
“张参将军营”陆飞声色一正,说得很是肯定。
这话一出,不但是杨氏兄弟,就连对陆飞多有了解的李顺也是吃了一惊,昨天晚上张耙子的杀手没有得逞,这时候去他军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杨林酒意当场就惊走一半,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道,“哪?”
大唐之国前期,锦衣卫无孔不入,唯独不敢对各地驻军多有涉足,这主要是因为李太祖立国后一改自宋以来国人尚文抑武的一边倒政策,太祖以武立国,北击蒙元,东征高丽,跨海击扶桑,臣服西南各国,威震寰宇,其政治资本全赖横扫蒙古铁骑的大唐悍军,除了李世皇室子孙之外任何人不得染指军旅,只是到了明中期,大唐经历英宗事变后,武将势力在朝廷的影响力渐渐向文官集团转移,加之大唐独有的三权分立,这使得军队权力过于分散。
但即便如此,锦衣卫凡涉及军旅之事都会忌惮三分,这些带兵的将军那多半是真刀真枪拿命换来的,实打实的功绩,没有真凭实据想要板倒他们,下场好的也会落个两败俱伤,更多的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吃力不讨好。
杨林一听陆飞现在要去张参将的大营,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数十名官员连名弹劾张参将的事早就闹得满城风雨,虽然杨氏兄弟受命署理张参将一事,但那前提是有圣旨在手,没有这东西防身,在这敏感时期他们是不会贸然走进张参将的军营的,这是因为唐朝地方驻军名义上受朝廷兵部节制,但其自身的权力依然有相当大的私有性,随便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制他们于死地,皇上还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就像半月前张参将在没有兵部军令时私自出兵将九江府姜氏一门全数杀害,而皇上只是降旨将张参将传到京城问罪,还怕派一个周少监不顶事,另又添派两名锦衣卫千户同行压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