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斩了,就算明知琪磷怀孕却没有确实证据,也无法办她。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带着一众将士统领退出元帅大帐。
不知过了多久,袁园仍然伫立原地,全身僵硬。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她却努力不让它落下来。比起伤心,她更多的是不安。她无法想象自己肚子中现在孕育着一个生命,当她独自一人冷静后,才发现自己有多恐慌多无助,怀孕对年轻的她本是遥不可及的事情,如果怀的是心爱之人的孩子,有他在身边陪伴,或许她还有勇气生下来。
可是这个孩子,是吴霏的!是那个可恶的男人!她抚在腹部的手不觉抓紧了衣服,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他的存在成了她受辱的证据,无时无刻提醒着让她几乎想要死掉的那一晚,她要打掉这个孩子,她绝不要生下仇人的孩子。
这时,一只有力的手臂从身后勾住她的脖颈,让袁园轻轻地靠在他的身上。袁园微微一愣,擦了擦眼中噙着的泪水,准备转身。
“不要转身。”林逸诗站在她身后,心疼地看着怀中的女子,轻声道。
袁园没有回头,垂头细声道:“为什么没有出去准备,马上就要出发了。”声音有些微颤,她想哭却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哭,带领着三十万大军的她,不得不坚强。
林逸诗把她往怀中收地更紧,双手抱住她。紧皱眉头,温柔道:“因为有一个爱哭鬼,我害怕她会一个人哭死。”
手臂上一阵冰凉,那是琪磷落下的眼泪。可是怀中的女子还是倔强道:“我不会哭。”林逸诗心就像被蝎子狠狠刺了一下,那一颗颗冰凉的泪珠滴在他的心上,侵蚀着,啃食着他。看见她痛苦,自己似乎也感同身受。
他突然懊悔痛恨自己为什么当初在船上,没有拼死保护她?为什么要那么轻易就说出玉佩是她赐给的?如果时光倒转,他就算死也不要吴霏玷污她。
“不会有人看见,想哭就哭罢。”林逸诗低头轻声道:“出了这大帐后,就算天塌了下来,也不要哭。”
袁园强忍的眼泪终于如断线的珠子般垂下,她掩面小声抽泣。幸好,幸好此时,她身后还有一个人。
…小猪难道要裸考o(╯□╰)o……
大军如常出发,很快便出了北萧国境。照军队日行千里的速度,不出半个月便可绕过西余,直达南陵西部边境,也就是陵王的封地。
虽然袁园当场就斩了军医,可是元帅怀孕的风声还是不胫而走。这事肯定有何超背后暗暗操作,不然这怀孕的版本怎么能说得如此传神。说这统领大军的元帅,也就是宗南王,在回国的途中与海上霸王吴霏有过一夜露水情缘,暗结珠胎。还好军医在死前改口是误诊,袁园才能继续坐镇元帅之位,不管军中或者民间如何流言四起,那也是雾里看花,窥不见真颜。
袁园坚持不坐马车,一路骑马的举动本意就是做个全军将士看,她倒不担心骑马对胎儿不好,因为她已经打定主意不会要这个孩子,可是早孕的症状随着日子的推移,越来越严重。除了整个人成日头重脚轻外,怀孕一个多月后最明显的症状便是恶心干呕,袁园明白,拿掉孩子的事已经刻不容缓,毕竟大军马上就要南陵,这样的她难道能上阵杀敌?
唯一的困难是就是,她要如何拿掉这个孩子?找军队里面的大夫开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大军一直在远离西余城镇的野外行军,如有半点靠近,西余定当外敌来侵,恐起刀枪是非。眼下不知有多少何超的耳目盯着她,所以她也不可能擅自离开军队进城找大夫,而且她也不能用杀人来堵住大夫的嘴巴,就怕大夫会说漏嘴。
袁园轻叹一口气,一阵恶心泛上心头。她吞了吞唾液,抬手捂住了嘴巴,立刻又放了下去。骑在身后的林逸诗策马在旁,埋头低声道:“你吩咐的事,我已经安排妥当。今晚就可实施。”袁园心中一惊,林逸诗已经有了法子,一个瞒天过海,既可以拿掉孩子也不会泄密闹得满城风雨的法子。
虽然身子很不舒服,但是袁园却心中豁然明亮,过了今晚,她便再也不会遭此罪孽。
几日前袁园就把心中忧虑之事告诉了林逸诗,林逸诗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只要王爷所想,逸诗便会努力做到。袁园有些感动,看这小子平日里沉默寡言,可是答应过她的事情,的确都做到了,也许那晚在船上只是可怜她才会说出陪她一起战斗,但是林逸诗真的做到了,陪在她身边,同她并肩而战。
听了林逸话,这一日的等待便成了煎熬。袁园握着马鞭等着日头落尽,云影无光,等着腹中的胎儿消失,只有那在之后,她才可以送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