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出了这句话,受不了骆阳的温柔,越是这样待她好,她便是越是罪孽深重。她终于鼓起勇气坦白,因为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也许他可以接受自己一开始无心,后来不得已的欺骗。也许他能静下心来,听自己慢慢解释,如果他是爱她的,那些世俗的缝隙就不能分开他们。
可是他却放开了她,沉默了,目光直直的,失去了光泽,渐渐地暗淡了下去。
她想等他说,哪怕一句“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也好,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着看着她,目光如炬,好像要将她看透一样,他紧紧地抿着嘴唇,像严冰一样冻结的脸,看起来有些可怕。
“现在……你还愿意带我走吗?”袁园颤声打破了这死一样的寂静,她的心就像被绑了一个大石头,也随着他的目光一点一点地下沉,可怜的她却拼命地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你先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一开始……”
“看来,传闻都是真的。”他轻轻地打断了袁园的解释,脸色十分难看,声音冰凉,整个人犹如雕塑一样。
“什么?”袁园怔住了,有些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眼泪止也止不住,她张了张嘴巴,却说不话来了。
“琪磷喜欢的是男人。不是我。”骆阳皱起了眉头,额间的青筋暴起,抬手钳住她的肩膀,苦笑道:“戏弄我,很好玩吧?看着我像这混账一样倒在你的裙下,求着带你走,很过瘾吧?”
“最后问你一次,你要不要听我解释?”袁园没有气力反抗他,也不想反抗,骆阳轻描淡显地一句“看来,传闻都是真的。”已经将她钉在了死囚的架下,连死缓的机会不给她,传闻,传闻,无非就是她在海上的那段“风流韵事”。
骆阳颓然地放开她,苦笑了一下,低语道:“解释,解释什么。”他的脑袋也是一片空白,园园突如其来的坦白叫他彻底乱了阵脚,他现在想要马上消失,离开这里,可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移动不了:“解释你是怎么做到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样子,解释你是如何把直白露骨的勾引做得那么孩子气,那么理所当然,那么……”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发觉自己说得竟然全是她的好。
“说,怎么不说了?”哭久了也累了,眼泪也快流光了,本来以为骆阳这样冤枉她,她会伤心地大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这样,她就越是哭不出来。
大帐外火势不减,蒸得帐内热气腾腾,可是袁园却从头冷到了脚,她输了,骆阳是那么好的一个男人,但是再好也是有底线的。大哥当时劝她的话,而今回响在耳边“没有一个男人不在乎这个”何况现在她的名声早就烂在了外面。
袁园气极反笑,她哈哈大笑了起来:“骆将军真是厉害,你怎么知道我想解释这些?其实我还想说,我嫁给静王前,我就和夏嗣雪有染,甚至为了他去偷了国器,什么陵王盗国器全是我哥为了保护我说的鬼话!现在好了,你们南陵大乱。”
骆阳的脸色越发难堪。
“还有,你看这里,”她抬手覆上了自己的小腹,甜蜜地说道:“有我和吴霏的宝宝哦。幸好只是和你小玩了下,没有为你留下。不然怎么会遇到吴霏这样的好男人,哈哈哈……”她说是全部都是气话,是反话,明明知道这样只会在他们间挖出一条更深更大的鸿沟,可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要这样做。
正在这时候,帐外传来那位驻守叠谷的将军的声音:“宗南王,你这里可还安好?”脚步声渐近,眼看就要捞帘而入。
不能让他进来,不能让他看见骆阳在这里!袁园一急,便快步冲了出去。
“我这里还好,火势可控制了?军饷损失了多少?”袁园一出帐,就和那将军撞了个满怀,虽然双眼通红,可是印着那黑夜的火光,也不会太明显。见她急色匆匆,一脸黯然,将军只道她是担心军粮的问题,也没有多做猜想。
“火势已经控制了,过一会儿就该灭了。”将军长叹了一口气:“可能是最近天气热了,那些战马的粮草不小心燃起来了。”
袁园望着大火渐渐黑了下去,忽然开口问道:“没有人为的可能性吗?”
“绝不可能!想要混进这军营纵火,除非从那个万丈的谷底爬上来。”将军皱眉道:“就算武功再好也不可能办到。”
“哦。”叠谷的地势,她也见过,这军营地处叠谷之上,要从谷底攀上来实在是难于上青天。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当年骆阳带着五千人就能攻下叠谷,难道他是有另外的密道?
“只是军粮被烧了大半,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