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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看了他半晌,我继续说:“冬狮郎,我们都是死神吧?我们以前并非生活在这个‘现世’,对吗?”
笼罩着低气压的他仍是无视我的提问。
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这样的他令我一阵烦躁。
“虚、死神什么的,你刚才没打算瞒我吧?”我危险地眯起眼。
冬狮郎仍是一言未发。
瞒不了了,索性缄默?我就当你在默认!
“我呢?我到底算是什么东西?说是死神却没有灵压,说是人类,又多出些怪物一样的能力……”几日间累积下来的怀疑,开始源源不断地往外冒。
即使作为“生物”似乎也不够格,我的存在根本不完整,丢失了“过去”——任何东西得以存在的凭证——这样的我比一缕游魂还不如。一护认为我是幽灵,根本是高估了我。
“我这具身体,”五指紧握,“也是义骸?”能感觉到指甲刺进肌肉的疼痛,可是这感觉真的可靠吗?
像是被我尖锐的情绪刺伤一样,冬狮郎扭过头,用后脑勺对我。看着他倔强地抿紧的嘴唇,我的声音越来越冷。
“我的记忆究竟是我自己……灵魂的记忆,还是这具身体的记忆?”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这才诧异地看向我:“你在怀疑自己的感觉吗?”
他清澈的双眸令我到达了临界点的情绪陡然激荡出界限。
“你叫我相信什么?”我猛地俯身,他被我的气势迫得半躺在沙发上——愕然中,玻璃杯脱手,摔落在地板上。
“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我们的关系是假的,搞不好我眼前看到的一切、触及的一切,其实都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就像生活在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中,什么东西都似是而非,谁的态度都暧昧不清。
“我梦见过去的自己,‘我’看起来像别的什么人,”双手撑在他的头上,我探究地盯着他的双眼。假如在他的眼里看到一丁点失望,我想我绝对会失控的。
熔岩在血管里沸腾着,战意在全身上下咆哮——可我却失去了努力的目标,那满腔怒火只好对准了自己。是的,我向记忆中那个高洁的女孩子认输了……曾经的荣耀与梦想,究竟哪里去了?
“为什么我会是现在这副鬼样子……我的战斗,难道是自我挣扎吗……”
“没错。”冬狮郎突然咧嘴一笑,像嘲讽又像鼓励,但看着我的视线绝没有犹疑。他并没有透过我看着别的什么人,这让我顿时有种“得救了”的感觉。
“从过去到现在……”冬狮郎继续说:“你需要超越的,只剩下你自己而已。”
这别扭小鬼居然会说出这样肯定我的话……见我一脸愕然,冬狮郎“哼”了一声,脸别过去,闷闷地说:“真不像我说的话,对吧……真是的。”大大叹口气后,他伸手推推我的肩膀。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正单膝跪在他两腿间,按住他的手,形成推倒与被推倒暧昧姿势。赶紧站起,脸上赤红。可斜眼一瞟,他倒是没什么反应,一脸凝重。他整个晚上到底在想什么啊,有什么话那么难以说出口吗?
我新倒了一杯热巧克力,将温热的玻璃杯轻轻搁上茶几。转身收捡地上的碎玻璃的时候——
“你这不是很有精神吗。”背后传来冬狮郎的声音。
“……那么,我也该回去了。”
【第五日。夜】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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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一块碎片扎进指尖。
沉默中,空气好像也产生了重量。
皮肤透过空气感觉到冬狮郎皱眉的小动作。心脏像被一只拳头攥住一样。
让他踌躇了整晚、堵在他喉中久久的,原来真的是那么让人难以去面对的东西——回去……即是离别。“回去”哪里没什么好问的,问了他也不会说,重点是,我们就要分别了。
一秒的停顿后,我若无其事地拾起一块碎玻璃:“是因为最近的异常情况?”
“不是。作为队长,我——”回答得太快了,后面的借口听都不需要听,于是我打断他。
“是因为我吗?”
这次连欲盖弥彰都没有,冬狮郎直接无言以对。
又一次,客厅安静的空若无人。
零零碎碎的玻璃碎片掉入垃圾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正承受着沉重空气的考验时,回答我的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