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怎么?我觉得他那个女朋友很不怎么样。一家子老小都要附在小封身上,吸他的血,吃他的肉。”
利永贞大为惊讶:“你从哪里听来的?”
“你们两个聊天的时候我都听到了。她不是没有要小封的戒指吗?她爸妈的养老保险全是小封在交,还要求小封把新房登记在她爸的名下。真是前所未闻!小封也不是不精明,怎么会被这个女孩子吃得死死的!”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首先,佟樱彩不是你说的那种拜金女,她没有要封雅颂的戒指,是因为她赌气,不希望封雅颂去北极,小情侣耍花腔而已;其次,因为佟樱彩在钱财方面很马虎,所以封雅颂才每期帮她缴纳养老保险;第三,关于新房,是封雅颂主动登记在她爸名下的,因为她爸准备签证去欧洲看她还在读书的弟弟,有不动产证明会容易些。最后,就算佟樱彩不好,那也是她和封雅颂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们不能带着主观色彩去看别人的私事。你是不是还把这些事和爸爸说了?还好,爸爸是老党员,打死不会再说出去的。你还有没有到外面去乱说?这些可都是瞒着陈姨的!”
林芳菲摇了摇头,忧愁地望着女儿。封雅颂现在倒是风流快活,利永贞已经二十八岁,还没正经谈过恋爱。
“那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那个楚求是你看不上吗?”
“我根本不喜欢他嘛!”利永贞急道,“他是水瓶座,和我一点也不搭!妈,我总会遇到谁,你就别操心了。”
林芳菲依然不放弃:“想想你和小封两个小时候感情挺好,有矛盾也只是吵吵就算。现在两个人像乌眼鸡似地,我心里也不好受。贞贞,这种牺牲不值得。你要站在小封的立场想。”
利永贞长长地吐了口气。
“妈,我和你说啊,你不是最喜欢看卫视台的情感节目吗?全家男女老少都上阵,夺产,离婚,乱伦,什么题材都有,声泪俱下,肝肠寸断,穷凶极恶,群魔乱舞那个。你是不是想哪一天打开电视,看见我,封雅颂和佟樱彩跑到那个节目里面去做客啊?我是不会做第三者的。”
第二天早上利永贞又精神抖擞地去跑步。跑过小卖部,跑过小学,跑过厂墙,跑过宿舍,跑到煤场附近时,腰包里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利永贞,我已经到达黄河站了!看来北极不太欢迎我们,天气很差,可见度很低,飞机在新奥勒松上方盘旋了半个小时,赶在没油前勉强降落了。”
讯号虽然没有延迟,但很不清楚,封雅颂的声音忽大忽小地传过来,背景还有各种电磁信号的干扰。
“你听见了吗?这是北极的声音。”
狂风卷着冰粒不停地拍打着他的极地探险服,他摘下耳机,拿着卫星电话举向空中,让利永贞听听北极的风声。
明明是在示好,但他也知道能得到的回应只会是“这是为你而鸣的丧钟吧?”。
利永贞脱口而出:“封雅颂,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格陵那边出什么事了吗?”他的声音立刻严肃起来。
利永贞一瞬间完全明白了母亲说的时机是什么意思。再也不会有说出真相的时机了。
“算了。没什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赶快被北极熊咬死对吧?对不起了,我们这里离北极熊活动区还很远——等一下,要集合了!明天拿到工作安排表我会传给师父。再联系!”
利永贞摘下耳机,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又往回跑。她跑过煤场,跑过水潭,跑过停车场,跑过活动中心,跑过小花园,跑过所有的过去。
你有一条新信息(上)
七月十三日。
放在白色铁艺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闪动,显示有一条新短信。一只被池水泡至泛白的手放下了泳镜,拿起手机。
“有初,我是利永贞!怎么一直联系不到你?去你那儿,也说你已经退租。难道你被无脸人捉走了吗??”
“我回家了。前一段时间忘记把格陵的手机转接到云泽来。”
钟有初穿着一件式泳衣坐在泳池旁的休息区内,手边放着一杯冰牛奶。现在是下午四点多,室内游泳池的绿色穹顶和透明玻璃窗并不能隔绝热情的阳光直射入蔚蓝色的池底,明亮喧闹的泳池和阴凉安静的角落对比鲜明。
原来如此。利永贞把落地扇风速调大了一个档,一边发短信一边问林芳菲云泽的天气如何。林芳菲回答二十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