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驱使,利永贞嗯了一声。
在车上,封雅颂问她:“怎么出外勤出了七日那么久?”
利永贞愤然:“我去创造世界了,不行吗?”
一部黑色别克从窗外驶过,封雅颂突然道:“利工,你觉得刚才那车怎么样?我打算买车,以后上下班方便许多。”
利永贞大为嫉妒。才从北极回来,拿了高额津贴,就做这副暴发户嘴脸——不,凭心而论,封雅一直有理财计划。
她突然想起佟樱彩的骐达男,实在对封雅颂骂不出口:“好像还不错。”
“那以后……”
毫无征兆,一阵锐疼自胃部传来,利永贞疼得蜷起,完全没有听见封雅颂在说什么。
她记得月头才放了一盒奥美拉唑在包里,但颤抖着手翻出来只有空空的锡板,不知何时已经吃完。
恍惚间,她突然想起母亲数落她吃药如同吃糖,不由得气馁加惊惧。
“你怎么了?”封雅颂察觉到她有异样,一张桃心脸已经煞白煞白。
一阵甚过一阵的锐疼不断升级,扩散到四肢百骸。利永贞紧紧捂着腹部弯下腰去:“唉,我的胃很疼……”
他立刻对司机说:“师傅,请你开去最近的医院。”
利永贞已经痛到浑身无力,双耳闭塞,病痛如同蚕虫沙沙啃食光明,眼前皆是黑暗一片。
有谁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永贞,坚持住。”
浑浑噩噩不知道捱了多久,又听见鸣笛声响成一片,谁在骂路况一塌糊涂,好似前方出了什么交通事故,寸步难行。利永贞疼得轻声哭了起来。
砰地一声,鸣笛声和叫骂声灌向耳中,车门被打开。
她身体一轻,已经被封雅颂抱了起来。
“贞贞,不要怕。”
怎么可能不怕?疼痛最能折磨人的意志。她心底一片悲凉,以为短暂一生就此结束,可又不甘心。
大约半小时后,在社区卫生站内,利永贞才从那些消极负面中恢复神智,头依然有些晕,但胃区已经完全不疼。
“怕你坚持不住,所以先在卫生站挂了药。”封雅颂拿热水过来,“喝下去。”
同样,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知道,痛后余生的感觉真是快乐极了,充满感恩。
“谢谢,我现在好多了。”
坐诊大夫过来建议:“小姐,你经常胃疼?最好还是定期检查。”
他应当在利永贞痛的时候命令,那时候叫她作牛作马也愿意;现在她只觉得这话过耳即忘。
面对医生她唯唯喏喏,但对着封雅颂又恢复强硬:“今天的事情不必告诉我妈。”
封雅颂从未见过她疼成这个样子,认真问她:“利永贞,你上次做检查是什么时候?”
说起来轻松!一根管子从鼻子伸进胃里去,光听听就不寒而栗。
封雅颂大为震惊:“你是不是疼傻了?做胃镜能比你今天痛苦?”
利永贞尚嘴硬:“我并不是常常这样疼。”
“可是一旦疼起来不成人形。”封雅颂句句尖锐,“额头全是冷汗,一张脸煞白,胡言乱语,哭爹喊娘。利永贞,你不爱惜自己身体。”
听闻自己竟有这么多丑态落在他眼里,利永贞愈发不听劝:“马上就是年度体检了,为什么要现在花钱?钱是浪打来的吗?”
“平时不见你这样吝啬。”
“敢和你比小气?每个人都有明信片,独独缺了我!”利永贞存心要将话题岔开,岂料越说越气,“封雅颂,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你走了七个月,只要礼梅阿姨一个电话,灯火水电都是我去修,你女朋友被撬墙角,我狂追七条街……”
抛开种种恩怨,难道她不值得一张明信片?利永贞越想越委屈,返家全程不再和封雅颂说话。
封雅颂也没有解释,一双眼内平静疏离,若有所思。
到了目的地,他才说:“利永贞,气好消了。”
利永贞立时决定恨他一世,并且要立刻将这决定和钟有初分享。
等进到家门,林芳菲不由分说递过来一个纸盒:“哎呀,你可算回来了。封雅颂的礼物早就送到,我和你爸都好奇得很。”
利存义说:“我们尊重你的隐私。”
话虽这样说,他们却大大方方地围了上来。
利永贞揭开盒盖,里面放着一本棕色相册。
哎呀,实在重的很。两只胳膊环过来恰恰能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