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匆匆赶过来的章诚脸上还挂着两个黑眼圈,既然叶应武没有派人叫他,就说明已经预料到了章诚那里必然还会有什么消息传过来,然后他自然就不请自来了。
见到叶应武闭目沉思,章诚没有打扰,而是径直走到木图面前,伸手在郢州上敲了一下:“荆湖都统范将军已经动了。另外鄂州范文虎也正在整顿水师船队,似乎随时准备出战。另外泸州高安抚、合州张知州处都已经传来消息,询问使君的意见”
见到章诚没有接着说下去,文天祥有些诧异的看向他,明显的感觉出了章诚还有什么难以启齿。
看了文天祥一眼。章诚终究还是苦笑着说道:“不过镇江府无论是镇海军还是水师,都没有动。”
镇江府?文天祥、陆秀夫等人都是心中一惊,这个时候要是镇江府这个刚刚埋下的棋子出什么差错,对于天武军的打击是致命的,毕竟叶应武和天武军在那里倾注了太多的心血。
“是某不让苏将军动的。”不远处叶应武淡淡的说道,“这是襄阳的事情。关他两淮做什么。就算是某不说,他也没有必要动弹,现在镇海军尚未正式成军,若是北上或者西进,不过是给人把柄罢了。”
众人一惊,却见叶应武径直站起来,走到木图旁边,伸出手在郢州这个襄阳南面重镇上轻轻敲打一下:“先看看范都统能够怎样翻江倒海吧。”
这个范都统是荆湖水师都统范天顺,和逃跑将军范文虎性格截然相反。乃是一个性格粗豪的水师大将,原本一直扼守郢州到鄂州这一段至关重要的汉水命脉,他率先有所动作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好几次蒙古斥候都已经冲到他鼻子底下了。
更何况叶应武对于此人还是很敬佩的,襄阳孤城坚守六年,吕文焕最后弹尽粮绝开门投降,荆湖都统范天顺自杀殉国、宁死不降,和卑躬屈膝很快成为蒙古马前卒的吕文焕形成鲜明的对比。
所以叶应武还是很想看看这个范天顺到底能做出什么样的动作来。若是真是一个人才,到时候说什么也要委以重任。国难见赤诚。至少这个人,血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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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黯淡,叶府后院一座座小楼也就只剩下丝丝缕缕的烛火摇曳。叶应武缓缓地走在长廊上,冬天的夜风已经愈发清冷,吹在身上浑身的凉意刻骨。不过这个时候叶应武并没有在意这些,襄阳之战现在等于已经拉开了帷幕。自己终究还是身不由己的卷入到这个决定南宋命运的一战当中。
成则功成名就,败则国破家亡。此时的每一个人,甚至就连另外的退路都没有。
看着一座座小楼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而又顽强的光芒,叶应武心中不由得一暖,不过并没有走向任何一个方向。而是径直回到自己的书房,现在不是寻欢作乐的时候,叶应武想让自己静一静。现在还有川蜀那里需要费心。
高达是沙场老将,张珏是王坚、余玠之后川蜀顶梁柱般的年轻将领,他们两个又怎么能够看不出来襄阳事关成败,所以这一次来信也是在情理之中,并不能算是说明这两员大将已经算是叶应武的人了。叶应武也没有敢奢望。
但是至少高达和张珏在反对贾似道、抵抗蒙古大军上是坚定不移的和叶应武站在一起的,算得上很靠谱的盟友。再加上王世昌等等叶应武陆续埋进川蜀的钉子,整个川蜀的宋军,叶应武自问还是能够控制和调动的。
再加上鄱阳口的中军以及兴州水师、镇江的镇海军以及镇江府水师,更远处大海上夷洲的水师,叶应武手中的力量虽然也不弱,但是分散在各地小心经营,能够依凭的太少。
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叶应武看着眼前的木图出神。不知过了多久,身后香气萦绕,轻微的脚步声如果不是因为书房里面过于安静,恐怕都难以察觉。叶应武甚至连头都没有回,淡淡的说道:“这么晚了,婉儿还是抓紧回去休息吧。”
陆婉言伸手轻轻捏着叶应武的肩膀,虽然手劲小而且技术难以恭维,叶应武还是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由着她去了。陆婉言无奈的说道:“这都已经什么时候了,夫君若是再不休息的话,对身体不好。还是早些”
叶应武苦笑一声,握住陆婉言的手:“嗯,你先去吧,你身子骨本来就娇弱,陪着某熬夜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是在赶妾身走么?”陆婉言俯下身悄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俏皮和丝丝缕缕的幽怨。
叶应武轻轻摇了摇头,却是趁着陆婉言不备一把将人儿拽到自己怀里,在她的瑶鼻上刮了一下:“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