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赶上来的宋军团团包围的蒙古骑兵,陈元靓有些气愤和可惜的看着刚才击杀那名蒙古百夫长的新式火器:“要不是这火铳现在只有这么一支能够使用,刚才就不会让那蒙古鞑子跑走了!”
“先生不要伤心,弟兄们早晚也会剁了他。”那名宋军虞侯从这火器释放的威力当中回过神来,急忙上前安慰陈元靓,并且还是幻想如果到时候整个天武军上下人手一支这样的火器,那还怕他什么蒙古鞑子!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天武军现在就能冲到草原上去。
“不管怎么样,这一战终究还是胜了。”江镐缓步策马走过来,那两百蒙古骑兵已经被成千上万的宋军士卒包围,根本不再需要他担心,身为天武军四厢都指挥使,江将军的胃口也不知不觉大了起来,这样的小打小闹已经不屑于上阵。
毕竟他背后那一道差点儿要了小命的伤也不允许江镐如同往常一样总是冲锋在前。
陆秀夫走在江镐身边,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光州城内外,轻声说道:“从此往北,咱们的北伐,也开始了。”
江镐、尹玉等人对视一眼,即使是性格稳重甚至趋于保守的尹玉,都是身躯有些颤抖。
北伐,我们的北伐!
大宋咸淳三年二月末,大宋沿江制置副使、兴州知州陆秀夫与天武军四厢都指挥使江镐统率天武军渡过大江,强袭光州,兵锋直指蔡州、许州(今许昌)一线,大有和文天祥会师洛阳城下的气势。
————————————————————————…
临安,西湖上烟雨朦胧。
熙春楼二层雅间。
“叶应武的第三步棋已经落在棋盘上了,”翁应龙轻声说道,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陈宜中,“天武军是叶应武起家的老底子,现在也已经北上了,说明叶应武这一次是真的打算全力以赴。”
陈宜中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看着窗外沉浸在烟雨中西湖风光:“这倒也在预料之中,毕竟对于叶应武来说,这江南一带如果没有什么契机的话根本没有办法真的从相公手里抢下来,而向南的话有么有什么好扩展的,总不能让他一路杀到大理去吧,所以只能在蒙古鞑子手里面抢地盘了。”
“这是抢地盘么?”翁应龙微微诧异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陈宜中竟然如此淡然,“如果算上淮东李安抚、川蜀高安抚的话,这是四路北伐,大宋自建炎南渡百年来还没有谁这样虚虚实实四路出兵,即使是端平入洛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三路北伐罢了,叶应武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手笔,总是让某心中感觉不安啊。毕竟这叶应武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角色,要是真的让他用北伐搞出来什么名堂,或者北伐真的······”
翁应龙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现在随着叶应武一步一步棋的落下,北面蒙古鞑子明显已经疲于奔命,南阳一带已经全部被宋军控制,是端平入洛以来宋军第一次浩浩荡荡开上了南阳的土地。
陈宜中缓缓放下茶杯,从容不迫的回答:“翁相公何必如此火急火燎,要知道太师手中现在除了临安禁军,已经难以掌控一兵一卒,即使是之前效忠于太师的胶州水师,现在也已经全军覆没,所以无论是太师,还是你我,现在就只能听天由命了,除掉叶应武已然是痴人说梦,想要维持不败的余地,在朝堂上能够和他制衡,倒是还有一线可能。”
“你是说······”翁应龙轻轻吸了一口凉气,“你也在怀疑太师和蒙古鞑子之间······”
“隔墙有耳啊,翁相公。”陈宜中轻声说道,不过旋即却是确切的点了点头,“慎言,慎言!”
翁应龙脸色微微一变,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既然已经被贾似道百般猜忌,那么身边肯定少不了皇城司的密探,到时候一句话说出来道出了天机,难免贾相公会对自己采取非常手段啊。刹那间翁应龙感觉自己脖子处凉嗖嗖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内心恐惧,还是因为正好有风带着雨丝扑面。
不过他还是镇定下来,沉吟片刻之后,伸手沾了些许茶水,在桌子上轻轻的写下“临安”两字,旋即看向陈宜中。
陈宜中郑重的点了点头,也用手指沾着茶水在“临安”两字下面轻轻写了一个“水”字。
“嘶!”翁应龙吸了一口凉气。
正好房门被推开,一名店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一盘西湖醋鲤走过来,眼睛有些狐疑的看向陈宜中和翁应龙两人。陈宜中眼疾手快,一手按在了那三个字上面,好在刚才写的那三个字并不大,所以尚且能够勉强遮挡,陈宜中就好像没事人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