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船开始微微晃动,王达顿时轻声说道:“此处江流入海,相比前面就是钱塘江了。”
“使君把这里托付给咱们,自然不能让他失望。”李叹并没有想要和王达解释一下自己身世的意思,而是径直走出船舱。
王达却是隐隐猜测到什么,暗暗摇头叹息,紧紧追上。
这位长惜先生,说不定也是哪位忠良之后。
只是可惜这么多年来,大宋自毁的栋梁,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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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叶应武懒洋洋的卧在小舟上,手中端着酒杯,一轮明月倒映在前面波光粼粼的运河水面上,也倒映在酒杯中晶莹剔透的酒液里。
“已经过了湖州,前面便是临安,竟然还在这里吟诗作赋。”赵云舒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前面的河面,忍不住轻声嗔道。
叶应武随手把酒杯放下,伸了一个懒腰:“反正临安那边没有传来消息,说明蒙古鞑子还没有动手,有什么好慌张的。对于某来说,临安可有可无,不过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添一把火罢了,就算是赶不上也不用害怕啊。
见到赵云舒一声不吭,叶应武接着懒洋洋的说道:“更何况平日里都是俗务缠身,要不就是和贾似道党争不休,要不就是和蒙古鞑子浴血拼杀,这好不容易能够体会体会‘明朝散发弄扁舟’,当然要好好珍惜。”
“难道你就不害怕蒙古鞑子会把你带着的区区五百人击败么?”赵云舒咬着唇好奇的看向叶应武。
“这个问题好像原来问过吧,”叶应武挠了挠头,沉吟片刻之后缓缓说道,“对于蒙古鞑子来说,拿下临安、让大宋官家向他们屈服是重中之重,不会有人在意一支来去如风的骑兵的。更何况百战都孤军转战又不是没有过,某麾下的儿郎何惧之有!轰轰烈烈战一场便是。”
见到赵云舒依旧看着他,叶应武旋即淡淡说道:“从麻城到泸州,再到随州、襄阳,哪一次不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死里逃生,经历的血火多了,这些自然也就看淡了。”
听到叶应武也不知道是在自夸还是自嘲的喃喃低语,赵云舒也是缓缓的坐回来,缩在他身边,抱膝不语,风吹着衣衫,带着丝丝冷意。看着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的赵云舒,叶应武轻轻叹了一口气,解下来自己的外袍,小心翼翼的裹在她身上:“过来,靠近点儿,这大晚上的太冷,要是不来回走动的话难免会发冷。”
这一次倒是没有拒绝,赵云舒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像是一只疲倦的小猫,这些天一直惦记临安睡不好,现在终于支撑不住,晕晕沉沉的快要睡过去,叶应武也是轻轻靠在船舱上,反正没有什么事,还不如闭目养神。
突然间岸边传来清脆的马蹄声,紧接着便听见小阳子那熟悉的声音:“来者可是陈先生?”
江铁轻轻松了一口气,朗声说道:“正是,不知道兄弟是什么堂口?”
“田字堂!”小阳子笑着回答。
“****堂。”江铁也是点了点头,这一点儿都没错,自然无疑了。
实际上江铁和小阳子互相听声音也都能够听出来,只不过毕竟是在临安城外,大家谨慎小心一些终归是没错的。
叶应武霍然睁开眼睛,拍了拍怀里的人:“舒儿,舒儿,醒醒。”
赵云舒轻轻嗯了一声,小船已经晃晃悠悠的靠岸,小阳子三步并作两步上船来,冲着叶应武一拱手:“使君,蒙古鞑子的船队已经入了钱塘江,李都统带着人手候在三江口,另外火船都在萧山等着,只要使君一声令下,蒙古鞑子的战船跑不掉一个。”
“贾似道有动静?”叶应武沉声问道。
“嗯,贾似道已经出了葛岭,正往临安,另外临安东面和南面各处城门都已经被封住了,咱们的人也是趁着北面余杭门还开着抓紧跑出来的。”小阳子有些焦急的回答。
叶应武点了点头:“江铁,舆图!”
江铁急忙把舆图展开,也顾不上点蜡烛,叶应武索性就借着月光细细看去:“如果某是贾似道,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直接打开候潮门,让蒙古步骑入城,然后打开南面丽正门,北面和宁门,只要官家落在鞑子手里,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到时候禁军放下兵刃,临安自然也无法抵抗。”
“使君,那咱们应该如何是好?”江铁、吴楚材等人都是急忙凑了过来。
“披甲!”叶应武沉声看向江铁。
江铁应了一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