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的蒙古鞑子,实际上也是北伐的一部分。李芾当下里郑重一拱手:
“还请使君放心,属下定不辱命!”
叶应武点了点头,他之所以把李叹和李芾留下,就是为了托付江南和广南的诸多事宜,毕竟江南是财粮赋税重地,而广南是直面大理蒙古鞑子的第一线,当叶应武率领天武军浩浩荡荡北伐的时候,为了缓解当面压力,忽必烈很有可能从大理出兵,使得叶应武难以倾尽全力。
所以为了以防后患,叶应武不得不把一员文武双全的大将派出去,而叶应武麾下这样的人实际上并不多,其中苏刘义、张世杰等人又是身居高位,叶应武北伐可以依仗为左臂右膀,拿来镇守广南和攻略大理,未免大材小用,所以李芾就成了最佳选择。
叶应武没有再多看屋里面两个人,而是缓步走到门口,春雨细细密密的下着,将整个临安都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中。叶应武沉默了良久,方才轻声开口,也不只知道是说给他们两个听,还是在自言自语:
“江南某已经平定了,大宋某也要取代了,该防的某会防住。忽必烈,蒙古,这一次某叶应武倒要看看,还有什么能够阻挡的了你我一决雌雄。中原逐鹿,问鼎轻重,某叶应武也要尝一尝这风云相从的滋味!”
李芾和李叹下意识对视一眼,暗暗屏住呼吸,看着那一道肃然站立在风雨前的身影,分外孤单而巍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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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君回城了,叶使君回城了!”镇江府的街头被一声呼喊打破了风雨中的宁静。
原本沉寂在这朦胧烟雨里的镇江府,无论是远处的连绵青山,还是城中白墙黑瓦的江南屋舍,仿佛都在这一刻苏醒,一把把油纸伞迎着风撑起,一道道身影推开自家院门。
沿着街道两侧的酒楼、茶馆、瓦舍内外上下,顿时挤满了一个个着急向着南面张望的脑袋,黑压压的怕是整个镇江城尚未归家的人都探出头来。而街道旁的各处巷道和弄堂中,或是绰绰约约撑伞前来的江南婉约女子,或是披着斗笠、手中提着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的工具的匠人,当然还有身着朱子深衣的书生文人。
“为报倾城随太守。”站在自家顾山楼的二层,陆婉言看着院墙外街道上匆匆忙忙如同流水的人群,忍不住轻声吟诵,看上去甚是悠闲,不过只要细细观察便能发现,这位叶家主妇的手微微颤抖,而且还若有若无的踮起足尖,分明也是在向城南眺望。
后宅几个姊妹一个比一个精明,陆婉言这欲盖弥彰的姿势她们自然是尽收眼底,却无一人发笑,毕竟大家谁不是这个样子,自家夫君从淮南回来,还没有说上两句话就紧接着南下临安,这几天大宋烟消云散、蒙古鞑子攻破临安,整个江南都是人心惶惶,唯有自家夫君站出来力挽狂澜,或许别人更在意的是最后坐稳了江山的是叶应武,但是实际上后宅这几个姊妹在意的是那其中的生生死死。
只要自家夫君没事,才是最好的。
“平平安安回来就好,”絮娘难得声音有些低沉,看着前方热闹的镇江府,“这一次恐怕是最为凶险的一回,不过夫君这不还是走过来了。”
仿佛是为了拆她的台,惠娘轻笑着说道:“絮娘姊姊说得轻松,就跟没事人样的,只是不知道刚才是谁专门跑回去梳妆打扮。”
俏脸微红,杨絮张牙舞爪的扑过去:“好你个小妮子,竟然敢讽刺我。”
惠娘吓了一跳,不过好在她动作敏捷,竟然能在杨絮赶到之前逃脱,一溜烟儿缩在绮琴身后,探出头去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其实刚才婉娘姊姊吟诵的那句东坡词不对,按理说今天应该是另外一句······”
楼阁上顿时静下来,陆婉言也下意识的看向惠娘:“惠娘你倒是说说看,应该是什么?”
“旋抹红妆看使君!”惠娘笑嘻嘻的指着因为激动俏脸微微发红的杨絮和陆婉言,“你们脸上不烫么,这可是最好的红妆。”
本来伸手轻轻护住絮娘的绮琴径直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好你个惠娘,这么说是把我们三个全都包含在内了?亏得姊姊刚才还护住你,当真是一条白眼狼。”
“当然不包括琴儿姊姊,”惠娘有些着急的分辨,惹得三人纷纷笑出声。
突然间想起来什么,陆婉言眼眸微转,看向楼下:“舒儿没有上来么?”
绮琴缓缓坐下,微笑着伸手在惠娘脑门上弹了一下,沉默了片刻之后方才叹息道:“自从湖州回来之后,舒儿妹妹就一直深居简出,这几天也是憔悴了不少,毕竟大宋灭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