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都是面带无奈。刘元礼狠狠的跺了跺脚:“这神策军到底是在和咱们捉迷藏,还是有着别的算盘?成都已经被包围了,如果咱们现在在这里按兵不动,就是要坐视成都府被南蛮子攻克,到时候失陷的可就不是一个成都府了,而是整个西川!”
“金州自襄樊战后就一直是某潜心经营的入川防线,就算是南蛮子神策军全军掩杀,也不可能让金州连告急文书都来不及发出来,只可能是因为南蛮子并没有露出踪影。”刘整伸手敲着桌子,“叔举(刘元礼表字),某知道你兄长身在成都府,但是现在不是考虑个人的时候。”
见刘元礼还想要争辩,刘整沉声说道:“你要清楚,南蛮子已经攻破了遂州,威胁到东川侧翼,一旦神策军对着达州和巴州发难,到时候整个东川守不住不说,从西川向汉中撤退的道路也会被彻底封锁。”
刘元礼死死咬着牙,一言不发。刘整只能叹息一声:“叔举,要是现在某出兵救援成都府,南蛮子有所异动,那么葬送的就是东西两川。”
“可是南蛮子在南阳只有神策军和天武军,而他们要面对咱们在河洛的守军以及史丞相统领的怯薛军、伯颜元帅统领的南征军,南蛮子就算是有再大的胆量,也不敢对东川下手的。”刘元礼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站在刘整侧手边的东川都元帅杨文安冷声说道:“叔举,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整个大蒙古各处兵力稀缺,成都府和西川丢了,咱们以后缓过劲来还可以重新攻打,但是一旦东川出了什么好歹,将东川和西川各部全部葬送在这里,就真的没有反击的资本了,你要清楚啊叔举,这个责任可不是谁都能够担待得起的!”
想起来什么,刘整有些疑惑的盯着舆图:“上一次文天祥从襄阳北伐的时候,川蜀军虽然有所出动,但是只是为了牵制咱们,让咱们难以从金州进攻襄阳侧翼,但是现在整个北伐都已经告一段落,为什么川蜀军会在这个时候有这么大的动作,甚至步骑全部出动,非得要攻克成都府?”
杨文安一怔,他一向是刘整身边最依赖的副手和智囊,现在让刘整这么一说,心中突然暗叫一声不好,径直走到舆图前面:“南蛮子进攻成都府,并不是单单为了成都府和西川,否则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刘整长长吸了一口凉气:“南蛮子为的不只是成都府。”
就当下面将领无一不是云里雾里,不知道两位将军在说什么的时候,刘元礼却是猛地大叫一声:“南蛮子,天杀的南蛮子,他们是为了锁死从西川南下大理的通路!”
“南蛮子想要进攻的不是西川,是大理!”刘整狠狠一拳捶在了舆图上,“只要把成都府这一条南下道路掐断了,大理就真的成了孤军,到时候想要通过河西走吐蕃支援也已经为时晚矣!”
杨文安却是皱眉喃喃说道:“可是南蛮子为了进攻大理,先来进攻西川,难道就不怕师老兵疲,或者被咱们看穿么。”
伸出手在舆图上一指,刘整已然顿悟:“当真是好大的一盘棋。”
定睛看去,杨文安倒吸了一口凉气,刘整所指的地方正是广南西路的邕州:“你是说南蛮子想要走广南西路长驱直入善阐府,但是又害怕大理守军有所防备,所以由川蜀军负责切断南下道路,然后做出佯攻姿态,迷惑大理守军将主力北调?”
“不只是这些,”刘整沉声说道,“为了能够让川蜀军成功攻破西川,然后从容南下,叶应武还出动了神策军来牵制咱们,如果某没有料错的话,恐怕淮南的镇海军甚至江南的神卫军都会出动,从而让咱们在河洛和淮北的各部不敢轻举妄动。”
“调动天下,只是为了能够一举攻破大理!”杨文安脸上神情一变再变,“这叶应武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怜咱们只能跟着他团团转。”
长长叹了一口气,刘整有些失神落魄的坐下,而下面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将领们已经开始悄悄议论。
“现在告知大理,还来得及么,至少能够把人撤出来。”杨文安心中还有一丝幻想,忍不住轻声询问,“现在咱们最缺的就是兵员,大理虽然只有两万余人,但是也都是当时大汗和阿术元帅南征时候存留下来的百战精锐,有总比没有来得好。”
刘元礼有些慌张的看向刘整,如果大理的人能够撤出来,那么成都自然也就能够保住,有了两万步骑精锐,还容不得南蛮子在成都门外嚣张。
“怕是已经来不及了,咱们明白的太晚了。”刘整有些苦闷的说道,“现在别说把大理的人撤出来,甚至救援成都府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