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云烟,不过指间砂,迎风飘散,谈之何用。”赵云舒唇角翘起弧度,直直的迎上叶应武的目光,显然并没有想要和叶应武讨论这个话题的意思,反而微微凑上前两步,“话说回来,尊敬的夫君,明王殿下,未来的大明皇上,妾身辛辛苦苦帮助您把礼部那些人顶回去了,不知道您是不是抬抬手,给妾身涨点了供奉,或者直接升个贵妃什么的,也对得起妾身这一番劳苦功高?”
“诶,我说舒儿,你什么时候这么势利了。”叶应武的笑容更盛,“礼部那些家伙,哪里是这么容易打发掉的,你不过是出面挡了一次,就伸手来找某要功劳,那某可以拍着胸脯告诉你······”
叶应武适时的顿了一下,旋即凑到赵云舒耳畔:“供奉,太穷了没有;贵妃的话,你连个皇子都生不出来,某怎么给你贵妃。至于其他的么,大明皇帝的雨露,你倒是可以······嘶!”
赵云舒拧住叶应武腰间软肉,闭着眼睛咬着牙拧了一百八十度。
“臭丫头你轻点儿!”叶应武一把将女孩按在栏杆上,“怎么和你婉娘姊姊学的下手没轻没重。”
“皇后娘娘教育妾身,下手轻了陛下不长教训。”赵云舒哼了一声。
懒得和她计较,叶应武想到了更好玩的事情:“对了,说说你们是怎么镇住礼部那几个老爷子的。”
赵云舒笑着说道:“这还不简单,先是婉娘姊姊在侧殿召见礼部尚书和左右侍郎,然后热心的问候了他们的家眷安康,紧接着婉娘姊姊又请出妾身和絮娘姊姊,直截了当的说明现在后院这么多姊妹还······还没有孩子,要是再选秀的话,陛下日理万机、昼夜勤劳,怎能顾得过来,反而为朝廷平添开支。那几位老爷子都是前朝留下来的官员,见到妾身便已经先矮了半截,自然也不好再说······”
赵云舒的声音渐渐的黯淡下去,微微低头。叶应武却是掐着腰哈哈大笑,甚至就连眼泪都笑出来:“礼部的这些老爷子,没想到也有今天!”
“夫君,你注意点儿,又不是没有外人。”赵云舒这时候也顾不上自己提及前朝身份的感受,急忙伸手拽住叶应武,“好歹也是堂堂一国之君,如此笑荡,如何当得起。”
叶应武身体微微颤抖一下,旋即指着回廊下的两人,朗声说道:“舒儿,看到没有,那里,那两个,左边李俊,从麻城战后就跟着某,杀蒙古鞑子十一人,累功至都头。右边风二愣子,平时都喊他疯子,从军时候晚,快到襄樊了,杀蒙古鞑子十七人,打仗在前,一直不要命,同累功至都头。”
叶应武的声音很大,赵云舒默默的看着他细细数着自己手下这些杀胚、这些骄兵悍将的累累军功。而站在回廊下的两名禁军将士听到叶应武的声音,战靴下意识的在地上猛地一磕,人站的笔直,如同标杆一样,刚才跨开站立时候的那一丝懒散,也消散殆尽。
并没有搭理那几个被搞得热血沸腾的禁卫军将士,叶应武转而继续靠在栏杆上,声音越来越低:“然而只要某今天走上那个位置,迈过那一道门槛,某和他们或许在托付后背的袍泽兄弟情义之间,又多了一道难以迈过的君臣关系,别说一起吃冰卧雪、并肩杀敌,恐怕就算是某再向前冲一步,这些家伙都得拼了命的拦住。”
伸手帮叶应武整着衣领,赵云舒什么都没说。
“孤家寡人的滋味,身为明王就已经有所尝到,更何况身为皇帝。”叶应武平平淡淡的说道,“某这一次北上,江镐是大大咧咧的人,倒是没有什么,但是王进看某的目光明显已经变了,不再是之前一起放荡花街柳巷的狐朋狗友,也不是襄阳之战时候并肩携手的生死战友,而是君臣。有的时候某还真的不得不感慨,此路一走,一去不复返。”
“然而你还是走了这一步。”赵云舒拍了拍手,带着笑容,“说实在的,历朝历代,每一个人都是挤破了脑袋想要当这天下的君王,当这九五至尊,你这样事到临头了反而在回想要不要当皇帝的,还真是奇也怪哉。”
叶应武顿时沉默了,他之所以不想当皇帝,或许也是因为他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多七百年的阅历,现在就算是没有人和他争夺,他也已经站在了整个时代的顶峰,俯瞰芸芸众生。
无冕之王的感觉,实际上在他没有成为明王殿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舒儿你说这皇帝当得时间长了,会不会心生厌倦?”
赵云舒和叶应武一样靠在栏杆上,伸手轻轻捋了捋散乱的发梢:“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夫君还要走到这一步,而不是安安心心的在前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