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立信会站在朝廷这一边。毕竟从根本上来说,士族和朝廷并不是互为敌体,而是相互依存,朝廷需要士族来加强对地方的统治,而士族也相应的需要通过朝廷来作为自己延续的依托,只有一个朝代都有官员在朝中为官的士族,才能安安稳稳的延续下去。
而这一次士族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叶应武对工商的扶植,已经挑战到了士族和朝廷的共生关系,简而言之,以后士族可能不能不依靠朝廷,但是朝廷却可以不依靠士族,相比于士族,工商实际上更接近市井,朝廷如果能够掌握工商,实际上也就掌握了民间,没有必要再通过士族,所以士族必须要站出来抗议。
只要弄明白这个道理,也就可以明白汪立信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士族想要的是一如既往地地位和朝廷的关系,而不是彻底和朝廷撕破脸皮。现在叶应武拿出了强硬姿态,他们就只有妥协这一种可能。如果士族没有了官员,那么还怎么称之为士族?
再加上士族本来就是依靠出仕作为家族发展之根本,相应的在工商方面并没有多少优势,甚至还处于劣势,一旦丧失了入仕这一根本路径,那么士族就可能彻底堕入尘埃,若是悲惨一些,有可能连一个“家族”都算不上了,彻底丧失了影响力。
就算是汪立信还想要站在朝廷的对立面,那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想要向朝廷效忠的家族也不少,比如温州陈氏。
“徽州汪氏和汪立信是解决了不假,可是你为什么要用夏士林来作为这个案子的主审?”絮娘紧接着问道,“夏士林是刑部尚书不假,但是他可是出了名的墙头草、谁都不想得罪,若是用他,会不会没有办法从严处理?”
叶应武随手抽过来一个奏章打开看着:“墙头草、随风倒,他们终究是会倒向一个方向的,否则早就被两边的狂风摧折了。你说他的两个副手都是站在某这一边的,他夏士林会如何选择?更或者说他还有其余的选择么?”
顿了一下,叶应武缓缓抬起头:“更何况朝廷中人知道他夏士林是墙头草,可不代表着所有人都这么看,要知道上一次某在临安将大宋算计之后,夏士林可是第一个跳出来效忠的,在很多人眼中他就是某的拥趸,所以肯定已经有不少士族将他作为敌人或者至少不是朋友了,夏士林原本还想在旋涡边缘打转,但是他现在只能选择跳下来,否则就是粉身碎骨。”
自家夫君这可不只是逼着汪立信表态,还是逼着夏士林表态,准备一箭双雕啊!絮娘紧蹙的眉头不由得松开,看着叶应武露出的一抹笑容,不由得将手中的几份情报重重拍在桌子上,娇嗔道:“小人得志!”
对于絮娘的娇嗔,叶应武只是一挑眉,拿过来那几份情报扫了一眼,沉声说道:“某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这些士族,毕竟他们只是小打小闹,表达一下抗议,只要某表示一下强硬,他们自然也就会知道应该如何选择,就算是那些执迷不悟的,各地六扇门也不是吃素的。某现在真正担心的还是南北战事啊。”
杨絮一怔,旋即明白叶应武的意思,实际上各个士族选择在这个时候起哄,就是因为大明忙于南北战事,无暇抽调军队,如果等到前线的主力战军回来,这些士族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煽风点火,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是从前线吃冰卧雪、浴血厮杀回来的将士。
所以真正破局的方法,不是叶应武可以得到多少官员的支持,也不是叶应武在王和章鉴等人的支持下能够拉拢多少士族,而是大明能不能在南北这两个战场取得胜利,只要取胜,大明北方的主力战军就可以回来,涌动的暗流自然也就会自己平息。
一力破百巧,这是解决这一团乱麻的最好办法。
当然相反的,对于这些士族们来说,如果大明在南北战事上受挫,自然就会在边境陈兵,那样国内就会更加空虚,而留给他们回旋的余地也就更大,甚至叶应武也有可能不得不向士族低头,以获得士族的支持,而这低头的代价,自然便是将已经蓬勃发展的工商阶级打压下去,由叶应武亲手掐死自己辛苦培育的资本主义萌芽。
这是士族们正在期待的,也是叶应武最不想看到的。
“可是南洋和草原,一个是伊尔汗国举国来攻,一个是要深入草原和蒙古鞑子的骑兵正面交锋,甚至还要进攻和林,岂是那么容易取胜的?”絮娘沉声说道,目光落在叶应武身后那一张大舆图上,“夫君这样做会不会有些托大?”
知道絮娘没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意思,只是在阐述一个客观事实,叶应武淡淡一笑:“实际上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