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平静地说出一个字,她猛地合上手机,深吸口气,手忙脚乱地去翻化妆包,拿了面纸拭去不断涌出的泪水。
她这是怎么了啊!怎么就止不住地流泪!这个样子的她,真是招人讨厌!讨厌!她狠狠地擦着泪,连睫毛膏和眼影都糊了也在所不惜。
怎么擦也擦不净,她颓然放下湿透的面纸,索性任眼泪流个痛快。
一个人能有多少眼泪呢,总有流完的时候吧?她恼怒地想,恨恨地看着镜子里那个优雅娇媚的女人哭得一塌糊涂。
等到眼泪渐止,古暮沙已是眼睛发红,眼泡微肿。
对着镜里那张大花脸叹了口气,拿出化妆品机械地补妆。
眼圈还可以用粉底眼影等掩饰,但红红的眼睛恐怕是瞒不了人了。也罢,她方才不过是激动到喜极而泣罢了。
对着镜子细细描绘,眼线拉得极长,收尾时微微上挑,勾勒出一双妩媚的丹凤眼,光华流转,倒也看不出方才还在失声痛哭的模样。她无声嗤笑,勾了勾唇角,开始刷睫毛膏。
洗手间的门被人轻声推开,古暮沙瞟了一眼,看到白云间走了过来。
对上彼此的眼睛,两人都是一怔。古暮沙略颔首,便移开了眼。白云间走到她旁边,取出口红描了几下,从镜子里看了她几眼,道:“你男朋友有点着急了。”
看她似乎不解,白云间又道:“他让梁风过来看看你怎么还不出去,我说我反正要来补妆,就替梁风过来了。”顿了顿,很随意地道:“你男朋友对你真好,你们认识多久了?”
“呃……从小就认识。”
她点点头:“青梅竹马啊。”
古暮沙笑笑,不置可否。白云间轻笑道:“认识了那么多年,你应该不会有婚前恐惧症吧……啊,是订婚恐惧症,怎么……好像……”挑挑眉,没说下去。
古暮沙垂眸收起所有化妆品,然后冲她优雅地一笑:“当然没有。”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这个白云间,对她似乎在若有若无地挑衅着,言谈之间若有所指,让她很不舒服。但既然是客,古暮沙也不打算和她有多少交集。
人与人的机缘是很巧妙的一件事。有人就是莫名地让你心生好感,而有些人,偏偏就像狗和猫,天生便合不来。
她和白云间,大约便是属于后一种情况。
31 或该顺水推舟
仪式自有经验丰富的司仪主持,一男一女搭配得天衣无缝,整场仪式里妙语不断,俏皮却又不会流于轻浮,引得宾客笑声不断,加上精心布置的场地灯光等效果,仪式可谓完美。只除了,女方的一位家人姗姗来迟之外。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顶多算点小瑕疵,来宾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件事,而两家父母早已忙得忘了这件事,心里有疙瘩的,大约就只有古暮沙了。
直到该办的程序都完成了,宾客即将入席开宴,白云间跟梁爽他们说了声有事要先离去,然后婉谢他们相送。古暮沙往外看去,直到她消失在天香厅的门口,才觉得自己心里舒畅了一些。刚想收回目光,却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又看了几眼,竟真的是綦连客走了进来,还是那么地优雅得体,庄重冷凝,似乎一点都不因迟到而心生愧疚。
一进门,他的目光便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隔了纷扰的人群,看入她的灵魂。她几乎无法直视,只能垂下了眼帘,默默跟在梁爽身侧,听着身边梁风迎上去的笑语:“啊,綦连客,你终于来了!怎么一直不接电话,是不是开了振动啊?伯父伯母都很担心你,幸亏你过来了……”
綦连客点了点头,低声道:“抱歉。”然后走了过来,向四老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梁家二老笑了笑,梁鸿仁道:“不要紧,宴席还没开始呢,你来得刚刚好。”
綦连端在外人面前不便发作,只道:“今天你可要好好给阿爽挡酒,将功补过。”
“那我就先谢谢小客了!”梁爽笑着拍拍綦连客的肩。
古暮沙一愣,旋即下意识地看了綦连客一眼,对綦连端低声道:“爹地,小客……不喝酒的,怎么能让他去挡酒?”
旁边柳萍也低声道:“是啊,小客从来不沾酒,万一喝醉了……”
綦连端一摆手:“醉就醉,量浅只能怪他自己。”
“爹地……”古暮沙皱眉,还要再说,梁爽这时侧头向她道:“沙沙,我们该去敬酒了,不然我那几个哥们绝对饶不了我们。”
在双方父母带领下,古暮沙和梁爽挨个儿敬过去,一路收罗无数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