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领,有些不对劲!?你看!你看!”正待甘宁见沙摩柯迟迟不上钩,正向要再加一把火时,突然听得沙摩柯身后几名蛮将操着生硬的荆南语指着刚刚因为阵势转动,而不小心撞倒一侧的本应是蔡中镇守的中军大帐。
“唔?!怎么会这样?这些狡诈的汉人!”沙摩柯虽然出身武陵蛮,但并非是傻子。只看被本军团团包围当中,一面“墙”倒向中间方向的中军大帐,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心中就存了几分惊疑。待见到本打算去“抢救”蔡中的蛮兵,急火火的将那中军大帐整个拆掉,之中却是空无一人的时候,沙摩柯脸上狰狞之色愈发沉重。
“哈!这就叫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吧!”跟了秦旭也有数日的甘宁,学习能力倒是很强,对秦某人的一些口头禅也是已经到了信手拈来的地步。此刻见傻了眼的一众武陵蛮兵,顿时大笑道:“你们这帮蛮子还真就是缺心眼啊!拼死拼活的搅合进来,又帮人断后,又拿人命护持中军大帐,却不料人家早就趁着夜色混乱,早早溜之大吉了!当真是好笑之极!”
“哼!锦帆贼!你也休要猖狂!就算是拼着同丹阳兵、青州兵死拼,某也要在之前将你这几百人斩杀!”沙摩柯听了甘宁所言,不啻于是被火上浇油,刹那间眼圈都红了,擎刀指着甘宁,怒气冲冲的吼道。
“哼!蛮子就是蛮子,只知蛮力……贼厮,你敢!”听了沙摩柯赌气似的话语,甘宁脸上笑意尤甚,正待在开口奚落两句,给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那“数万骑兵”留些空余的时间时,突然间就觉得危险临至,多年来为寇的警觉让甘宁下意识的便是一个俯身,一支带着倒钩的狼牙箭,堪堪擦着头顶冠束飞过,狠狠的扎在了身后一名锦帆贼众所骑的马匹马首左眼之上,那坐骑甚至来不及悲鸣一声,便轰然倒地,眼见着就不活了。这个同阎王偶然擦身一般的“际遇”,可是让甘宁在万分庆幸自己的运气之余,心中的邪火蹭蹭的直往上冒。
不用说,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沙摩柯下的暗手了!甘宁虽然恨极了沙摩柯的暗箭伤人,但也不得不承认别看沙摩柯五大三粗,但这弓箭之术却是甚为高明的紧,一张杀伤力了了的竹藤弓,竟然能射出这般犀利的箭势,足可见功夫了。沙摩柯的这一手让甘宁心中微凛,甘宁自是不知道历史上的自己若是没有秦旭这搅屎棍搀和的话,最终的下场就是在沙摩柯这种杀伤力其实并不高,但势头极准的箭矢之下,被射中了额头至死。
“咦!沙摩柯你个无胆匪类!”甘宁刚刚不过是心中念头一转而过,正待要有所动作时,却突然发现原本距离自己不过十余步之遥的沙摩柯,竟是突然消失不见了。一般人眼中,装束怪异,面容狰狞的蛮人基本上都是一个样子,也难怪恍惚间不见了沙摩柯的踪影。甘宁凝目再看去时,昏暗的火光之下,那一骑退入阵中,且退且走且回望之人,除了沙摩柯还会是谁。有数排蛮兵做挡,这时甘宁就算是想要去追,哪怕是这些蛮兵已经生了退意,也不得不要考虑一下若是深陷阵中,自家这七百多弟兄的性命问题。甘宁心中火气愈胜,探手提起被横江铁锁扣住的沙摩柯的独门兵器铁蒺藜骨朵,臂上使劲,横甩而出,可惜毕竟是隔的有些远,还没到沙摩柯身后,便力竭落在了蛮兵当中。
甘宁撒气的动作,使得本是因为见了蔡中中军大帐是空的,而欲退走的蛮人的野性有些躁动起来。不管怎么说,沙摩柯的退走可能是因为误以为江东兵士大军来援,可眼前甘宁却只有七百余人,在近万蛮兵面前,却是尚不足以令之震慑。当即便有不少缓缓退步的蛮兵,因为甘宁的动作停下了脚步,眼神不善的盯着甘宁这七百余人。
“贼头儿莫慌!你家牵招大爷来助你!”
“甘将军稍待,某孙观前来助阵!”
“奉秦将军、郭军师令,某尹礼来助甘将军!”
正在甘宁同武陵蛮又将陷入对峙,锦帆众人已做好了同十倍于自己的蛮兵拼杀准备之时,已点了蔡中大营前军几乎所有军帐的牵招,奉郭嘉之命来前压阵收拾残局的孙观尹礼,却是已经赶到。丛丛的火把之下,武陵蛮就算是再剽悍,也当察觉出了对方的兵力,似乎还真就不弱于自己。本身就是客军,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武陵蛮,自然战意大减。再加上作为主军的刘表军前部溃散,蔡中及一众刘表军兵将趁乱溜走,后军也似乎放弃了对于前军的归拢,这才一会的功夫,尚为及同此番来夜袭的兵士交战,便已经退走了十余里外,自家少主沙摩柯也已避之,呼喝了几声之后,断后的武陵蛮兵也是警觉的后退了几步,见甘宁等人并未有追击之意,也转身撒丫子跑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