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找借口,不……还不能下定论,也许……那个时候只是姥爷还没能找到我妈,尚未被重梨抓进去,还在路上,也许……只是我和程恪想多了,除了我姥爷,被二姥爷那样重视的,还另有其人。
可是……其他的思绪也跟溃堤的洪水一样奔涌了进来,当初,以姥爷的族长身份,为什么就那么容易被阿九给抓走了,而后来,他为什么又那么轻易的救我妈未果,被蜕皮抓走了?亚叨共血。
如果,他只是在演一场戏……一场让自己永远不会被怀疑上的戏的话,就说得通了。
我打了一个冷战。
而这一夜在碧落门,姥爷也是一定要想方设法把能续命的邓先生从魏浅承的手里给救出来,保不齐,就是想自己占了邓先生,自己决定取长生的时机。
而在半路上……二姥爷跟姥爷,翻了脸,动了手。
如果这是真相,我绝对没法子接受,那个在五足蟾蜍旅馆广发匿名信,说长生在此的人是姥爷,那个将各路养鬼师吸引过来追杀我的,会是姥爷!
二姥爷开始丧心病狂的想先从我身上取走长生,也是为了,不让长生先落在了姥爷的手上?
没错,就是为了确定长生是不是在我这里,二姥爷才占了那个幽冥山庄的封门阵,开始性情大变!
但是那个树叶子老头儿,究竟是什么立场,居然之后又从二姥爷手里救了我。
不不不……比起这些,我宁愿相信其中一定出了什么岔子……我的亲生姥爷,不过是个提着塑料桶四处钓虾的老头儿而已,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差点要了亲生外孙女的命?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和程恪跟长生的关系?
不可能啊……这不可能啊……
如果说,他真的那么想要长生,大可以一开始就直接跟我说,我没有理由不给!
对……除非,他在忌惮程恪,为了我的命,跟我紧紧连在了一起的程恪绝对不会轻易的将我身上的长生给让出来。
可我还是没法子相信,就如同二姥爷刚才的表现一样,我宁愿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宁愿相信,这只不过是一场误会。
“陆荞,你想什么呢?”耳钉没心没肺的望着我,说道:“你没事吧?脸白的跟泡沫塑料似的,都能当上坟烧的童女扎纸了。”
我尽了最大的力量,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转头望着程恪:“这么说,阿九也……”
程恪点了点头。
我姥爷和我妈在失踪一阵子之后,是阿九将我姥爷和我妈给送到了医院里面去的,而阿九屡次出现在了那个大墓之中,轻车熟路,在蜕皮险险真的要成功的时候,进去捣乱,将蜕皮的计划,毁于一旦。
因为这个计划一开始,就不可能真的让蜕皮成功的造出第二个长生来。
长生……只能有一个,才能确保了长生那个绝无仅有的能力。
是啊,一开始,我身边的危机,就是从熟悉程恪的阿九开始,舞台,也是在潭深镇拉开了序幕。
而后来,阿九的那些所作所为,如果细细一想的话,杀养鬼师,收集长生香囊,是为了搜寻那个小球之中断裂了的秘密,那她怎么知道长生香囊之中是有秘密的?除非,是有人告诉她了。
而能知道香囊秘密的,除了族长,还能有谁?
阿九,也是姥爷的人。
我觉得像是喝多了一样,脚软,站不住。
身子微微一晃,早被程恪修长的手臂给围住了了,靠在他瘦削却坚实的怀里,檀香味道熏过来,我听着自己喃喃自语:“是我想错了,对吧?我这几天太累,所以总是在胡思乱想,程恪,你劝劝我……”
“你什么也别想了。”程恪清越的声音沉沉的说道:“有我。”
狐狸脸看着我不对劲儿,自己也挺害怕的,连声说道:“跟俺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们……你们自己受到惊吓也好,丢了魂也好,俺可不沾包!”
耳钉也挺好奇的,说道:“陆荞,你不是早就知道你二姥爷不是善茬了吗?这是怎么啦?”
耳朵嗡嗡的作响,眼前发花,脑海之中一阵一阵的影响走马灯似的乱闯,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了幽茗山庄的老头儿,那个满身黑纱的蜕皮仙姑,跟在蜕皮仙姑身后的萧虎,还有潭深镇的小球儿……
那些画面颜色绚烂的在我的脑海之中炸开了,像是撒下漫天的烟花。
亮了一瞬之后,全部都变成了黑暗。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恐惧……宛如被人投进了黑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