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一般的恐惧。
没有一点亮……没有一点希望……什么都没有,好像被淹没了一样。
“陆荞?”耳钉还是挺好奇的:“到底是怎么啦?”
“陆荞不舒服,邓先生的事情容后再说,先回去。”程恪转头望着耳钉:“你去找个车来。”
耳钉一直怕程恪,自然是听话的照做了。
狐狸脸则战战兢兢的说道:“那我……”
程恪腾出了一只手,在怀里摸出了一张黄纸来,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替阴间驿站的老板,来暂时代管你。”
那黄纸盖在了狐狸脸的面门上,狐狸脸像是吸尘器前面的尘土一样,完全没入到了那个黄纸之中,接着,黄纸自己落在了程恪修长的手掌里面。
我像是在晕车,整个人有点昏昏然。
再回过神来,已经到家了,额头上,有凉凉的东西。
睁开眼睛,是程恪俯身下来,光洁的额头正抵着我的额头,清越的声音沉沉的问道:“好些没?”
我深呼吸了好几次,还是觉得憋得慌,带着点赌气说道:“没有。”
程恪抬起头来,说道:“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其中肯定还有许多咱们不知道的事情,既然尚且不能确定,只是一个猜疑,你多想没用处……”
“这一个猜疑也就够了。”我攥紧了手心,忽然就自嘲的想着,我还真不愧被二姥爷熟悉的人称为了小疯子,连知道真相之后的这些个小动作,都全一样!
“陆荞……”程恪抿一抿薄唇:“不要这样。”
“那要我什么样子?”我望着程恪,忽然像是有点想笑:“我一次又一次,跟一个追着自己尾巴跑的老鼠一样……”
程恪英挺的眉头一皱,清澈的桃花大眼里面带了几分心疼:“毕竟,事情咱们还没有全弄明白,里面还有太多的为什么。”
“我知道。”我把头埋在了程恪冰冷的怀里,死死的抓住了程恪的衣襟:“我……还能相信谁?”
“我。”
“是么……”我扯了扯嘴角:“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发生更坏的事情……”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有我。”程恪握住了我的手:“所以,你什么也不要想,闭上了眼睛,你只需要知道,我在。”
“程恪……”
那冰冷的薄唇印在了我的额头上:“睡。”
我闭上了眼睛,两侧的耳朵像是各闯进来了一列火车,轰隆隆的开进来,碾得脑袋疼。
就算难以接受……如果那个幕后黑手真的是姥爷……
大概自己都不敢去设想,所以先沉进了梦里去。
恍恍惚惚,意识只停留在了程恪帮我掖好被角的时候。
我听到了浅浅的一声叹息。
是程恪?还是我自己?
好冷……好冷……
“喂。”耳边突然是个幸灾乐祸的声音:“你现在,好像四面楚歌,走投无路。”
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响在了我的耳边。
不用去看,也知道,是长生。
她侧过身子来,极尽妍媚,像是预备着挑逗挑逗我似的:“哎呀,真惨呀。可怜可怜,你跟你身边的人,全是倒霉蛋。”
“谁也不是天生的倒霉蛋,”我瞪了长生一眼:“而你倒是天生的扫把星。”
“自古红颜多祸水,你不是知道么?”长生看着我,吃吃的笑了:“真有趣,如果我是你,那就好了,怎么是个天翻地覆,我就要折腾一个天翻地覆,谁对不住我,我就得让谁尝尝对不住我的滋味。”
“幸亏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我心烦意乱,对长生的诱惑跟本一点兴趣也没有:“你能不能不要烦我?”
“这要问你自己了,如果你安于现状,我又怎么会出来?”长生笑了起来:“璇玑珠……璇玑珠锁得住我,却锁不住你。”
“是啊,”我苦笑了一下,说道:“璇玑珠,我随时能摘下来,可我就是不摘。”
“你……”长生一咬牙,像是个要发怒的样子,但是转瞬,她却偏偏还是带着一脸的笑意:“我知道,离着重获自由的时候不远了,我还是能跟以前一眼,颠倒众生。”
“你想的比你长的美。”我还在四处找借口,否认自己的猜测,而长生则是不甘寂寞,居然袅袅的靠近了我,说道:“我百年寂寞,好不容易能找到一个说话的,要不,你陪我聊几句?无关别的,只说心事。”
“你又不是人,